“夫人。”岳怀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沈云舒身边,他没想到自己最喜欢的学生竟然是沈云舒的孩子。
沈云舒惊讶:“岳公子?你怎么在这?”
“事后我再和夫人解释。”岳怀江轻声道。
沈云舒颔首,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下沈明霁的肩膀上,低声对他说:“去把那个猪头揍一顿。”
沈明霁马上反应过来,点头应下。趁着众人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他箭步冲到长孙少轩面前,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直把人打的鼻血直流。
“啊!打人了,打人了!”韩氏尖叫,“这可是你们亲眼看见他打人的,这次想赖也赖不掉!”
“明霁。”沈云舒喊了一声,“这给人脸上打蚊子也要注意力道不是。”
“什么打蚊子,分明就是打人!”长孙少轩捂着脸,扑进韩氏怀里,“母亲,好疼啊。”
“刚刚明霁看到你儿子脸上有好大一只蚊子,他担心你儿子被蚊子叮得疼,就好心的把蚊子打死了。”沈云舒神色淡淡,“他可能掌握不好力道,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长孙夫人,你该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吧?如果你儿子真的觉得
疼了,那我让明霁给你儿子道个歉,毕竟他只是个孩子,其他就不用多说了。”
“你说蚊子就蚊子?我站得这么近怎么没有看见?”韩氏抱着孩子,都心疼坏了。
“那蚊子小,你又不是有武功之人,没有看到也正常。不过督主看到了。”沈云舒指着顾知珩。
其他人视线都纷纷聚集在顾知珩身上。
顾知珩很是淡定的点头:“是,本督瞧见了。”
众人:“……”
这么明目张胆的说瞎话,果然是活阎王。
“长孙夫人口口声声说你儿子毕竟是孩子,做不出什么恶毒的事,那我倒是想问问他到底说了什么,能让我家明霁这么生气。”沈云舒其实能猜到肯定是和她有关,否则也不至于这么愤怒。
长孙少轩心虚的眼神飘忽,却始终死咬着没说什么。
“既然这里问不出来,就带回东厂去问吧。”顾知珩淡淡的道。
韩氏恨得不行,大人进东厂都要脱层皮,何况是孩子呢?
可说了,不还是会被顾知珩教训吗?
最开始替沈明霁辩解的那个瘦削男孩开口道:“大人,长孙少轩说沈明霁的母亲是个人尽可夫的浪荡货。
”
沈明霁恳求的看着男孩,对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沈云舒摸了摸他的脑袋:“我没事,什么话都承受的住。”她对那男孩柔声的道,“还说什么了?”
男孩抿了抿唇,继续道:“还……还说只要给银子就可以随便玩弄,比青楼女子还下贱。”
瘦削男孩是礼部尚书冯炳春的侄子,因为父母早逝,由大伯抚养长大。虽说在课业上不错,可因为父母双亡而大伯又一惯是个和稀泥的,在这书院里也是备受欺负。
顾知珩脸上虽没什么怒意,可眉目间的阴沉却是看得人头皮发麻。
韩氏面色一变,却还是护着自己儿子:“我儿子小,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肯定是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侯府的人开口闭嘴都是贱人,野种,想来你儿子每日耳濡目染之下,也学到了不少。”沈语气嘲讽道。
秦墨又道:“今日长孙少轩又和往常一样来挑衅明霁,剪破了明霁的衣裳,可明霁没有说什么。直到长孙少轩说了那些混话,明霁才动手的。”
“胡说!你和沈明霁关系一向好,就是故意陷害我的!”长孙少轩还在狡
辩。
可其他人也不是傻的,这长孙少轩在书院里是个什么德行都知道的。何况他们都听过督主和东厂的名头,为了自保纷纷作证秦墨所说属实。
事到如今,算是明朗了。
沈明霁虽然动手打人却也是因为长孙少轩挑事在先。
岳怀江对长孙少轩失望极了:“今日这事还好再查了一遍,否则就你给遮掩过去了,冤枉了明霁。”
韩氏咬牙道:“都是外面的谣言害死人,那些说书先生真是该死。我儿子还小,听了外面的谣言也就信了。也孩子们之间的口舌之争,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没必要再扯下去了,互相道句歉就算了。”
“而且你们看,这沈明霁也把我儿子打伤了,他这脖颈处都还有血呢。算了,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韩氏推了长孙少轩一把,“你去和沈明霁说声抱歉,这事就这么算了。”
长孙少轩很不爽,可看到母亲瞪过来的眼神,又只得咬牙应下。只是他刚抬起脚就被顾知珩扫过来的一眼,给吓得硬生生缩了回去。
“长孙夫人三言两语就打算把这件事给这么了结了?”顾知珩不紧不慢地道,“
但你之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什么杖责,什么开除的,都忘了?”
韩氏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那些话是当着院长的面说的,哪里还敢当着活阎王的面说这些?
她讪笑着:“我也是爱子心切,进来的时候还没弄清楚就先发脾气了。现在知道不过是两个孩子间的打闹,就不必那般惩罚了。”
“你怎么看?”顾知珩看向沈云舒,“他虽然是徒弟,但关键还是看你要如何处置?”
沈云舒心里一暖,她看向长孙少轩:“你说你只是听信了外面的谣言,所以这事也怨不得你?”
长孙少轩怕督主,可不怕面前这女人。再说了,表兄说了这女人不是什么好货色,上次在城门还给表兄难堪呢。
他一副理直气壮的神色:“废话,我是读过圣贤书的,又是世家出身的,可不是路边随随便便就可以被捡走的乞丐,那么不懂事。”
沈云舒脸上逐渐有了冷意,真的是屡教不改!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忘拉踩和讽刺沈明霁一番。
见她不说话,长孙少轩又道,“都说无风不起浪,苏夫人是不是也要想想,外面为什么会有那些谣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