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的夫君,待她和善的公婆亲人。
她自责,痛苦,懊悔,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可午夜梦回时。
她又会觉得不甘。
在此之前她分明什么都不知道,她被蒙在鼓中十余年。
她从明媒正娶的妻子,
变成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再成为一个寄人篱下的妾室。
纵然宋安官至尚书,而她的夫婿只是一个生意人。
可她宁可去做那个商人妇。
更别提,当初家里出事时,她腹中还怀着夫婿的孩子。
只是等她醒来时,只看见了宋安,并被告知她的孩子因为她受到巨大打击,情绪激动,没保住。
如今想来……
当真如此吗?
这件事里,说不得就有宋安的手笔。
宋安听到周筱竹的话,面色发沉,表情十分难看。
周筱竹已然上前,双手呈上证据,“这里写着宋安当年所做所为的始末!”
“另外,我这里还有当年目睹我夫家惨案的人,他是个乞丐,当时就在我家夫家对门的路边。”
“正好看见了宋安,从我夫家大门里走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人,随后我夫家便起了大火。”
周筱竹条理清晰,这字字句句不知在她脑中预演了多少次。
已然有人接过周筱竹手里的证据,送到京兆尹手中。
京兆尹越看,表情越是凝重。
这些证据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他看了看,很快将证据分别递给一边的平王与安王。
两位王爷都坐在这,显然是要共审此事。
他自然十分乐意。
毕竟事关户部尚书,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实在不敢随意抉择。
况且宋安的身份不一样。
他素来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就在这时,有人轻声提醒,“十年前的这个时候,宋大人确不在京中。”
宋安岂会看不出今日本就是针对他的局?
他此刻做的只有一件事。
拒不认账。
“污蔑,这是污蔑!”
宋安信誓旦旦道:“本官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还请赵大人明鉴。”
这……
京兆尹面露犹豫。
“大人!”
他还没说话,周筱竹已经直接
跪下,“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妾身愿以性命担保。”
“还请大人秉公办理,还我父母,还我夫家一个清白!”
周筱竹重重的磕头在地上。
咚。
咚。
一下又一下。
被娇养的她很快额头就被磕破,模样愈发显得狼狈憔悴。
宋安见此,看着周筱竹的眼里再没半分温情。
“周筱竹!”他厉声呵斥,看着周筱竹道:“分明是你,蓄意勾引本官,引得本官将你安置在外。”
“又使了心机手段,怀上本官的孩子,以孩子相要挟,入主宋家。”
“你这妇人,心机深沉,嘴里可有一句实话?如今竟还如此污蔑本官,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
宋安急了。
若非如此,他不会接连说出这样多的话。
周筱竹早就知道宋安此人,心性凉薄,但此刻听着他如此大言不惭的歪曲事实,还是被气的不轻。
“你……”周筱竹刚出声,就被宋安强势打断。
“世人皆知,我心中所爱只有一人。”
“若非凭着你有几分像她,本官岂会轻易被你算计?”
众人都知道他说的那心中唯一所爱是谁。
江氏商行的大老板。
宋芙的生母,江竹。
晏江流听到这话,当即蹙眉,这话可别叫自家王妃听见了。
没得恶心。
宋安看向京兆尹,道:“赵大人,我要见陛下!”
宋安毕竟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再加上两位王爷都还没表态,因此他虽然看着人证物证俱全,却不好发言。
听到这话,心里竟微微松了一口气。
京兆尹正要说话,就听外头再次传来声音。
“大人,宋夫人来了!”
宋夫人只有一个。
众人循声望去——
走进来的人正是林氏。
林氏进了堂中,直接跪下,“大人,臣妇今日来此……”
“状告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