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妃话音落下,养心殿外的妃嫔大臣们以及宫女太监们齐齐跪下。
随即响起的便是哭声。
紧接着,皇宫之中丧钟响起。
沉闷的丧钟声响起,从皇宫之中传出……
天牢。
平王自然也听到了丧钟。
他不可置信的抬眸,朝着牢房上方狭小的窗户,透进来的些许微光。
他,他……听到了什么?
丧钟!
他默默数着丧钟敲响的次数,表情逐渐呆滞,心里那渺茫的希望被钟声击碎。
砰。
他跌坐在地,一脸绝望。
虽然他被晏江流抓起来关紧天牢里,但他一直都没觉得这就是绝路。
父皇一向是最疼他的。
他相信,哪怕父皇知道他和苍狼密谋的事,父皇也绝不会杀他。
最多就是如恭亲王世子那般,幽禁宗人府,终身不得出。
往好的地方想,父皇甚至还会像从前一样,将他当成太子培养。
可是……
他一切的美梦,都因为这几声丧钟而破灭。
父皇驾崩!
他再无依仗!
至于顾家,文清浅来见他的时候就说了,顾家选择在这个时候保全自己。
将他舍弃。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顾家靠不住!
“呜,呜呜……”
先前还倨傲万分的平王此刻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出声。
哭声压抑,十分伤心。
只是不知他是在为自己的命运而哭,还是在为疼爱他的父亲而哭。
……
皇帝驾崩,举国哀悼七日。
然后百官言辞恳切的恳请太子晏江流登基。
毕竟晏江流是太子,在皇帝驾崩之后登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晏江流登基为帝,册封宋芙为皇后,谢贵妃荣登一跃成为太后,晏晞则被封了定国公主。
登基大殿与册封大殿办完,已是半月后。
宋芙也从东宫搬到了空置多年的坤宁宫。
虽然如今有寒灾,但
晏江流还是小范围的命人修葺了一下坤宁宫。
从嫁给晏江流起。
宋芙就猜到可能会有这样一天,但此刻一切真实发生了,她还觉得恍若梦中。
“皇后娘娘。”
春柳如今已是宫中一等女官,她走进殿中,低声说:“今日又有许多大臣上折子,请求陛下选秀,充盈后宫……”
春柳的声音难免带着几分委屈。
她自然是为宋芙觉得委屈。
她不懂政事,但从前陛下还是二皇子时,倒不见那些官员如此着急。
宋芙抬眸,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春柳,道:“那陛下怎么说?”
春柳立刻来劲了,道:“陛下自是义正辞严的拒绝了。”
“那不就得了?”宋芙反问。
“奴婢就是生气。”春柳低声嘟囔。
宋芙无奈摇头,“对陛下有些信心。”
春柳这才点了下头,道:“奴婢自然相信陛下。”
“去忙吧。”宋芙对春柳道。
要说担心,宋芙的确不太担心,当初晏江流求娶她时,的确说过此生只她一人。
她是相信的。
她相信那时晏江流的心里当真是那样想的,他当真期盼着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直到现在。
两人都是两心相通。
但若是有一日,晏江流当真背弃了誓言,她也不会因此寻死觅活。
毕竟一个男子若当真有了二心,并不是妻子担心就有用的。
她能做的,只能是管好自己的心。
没多久。
春柳再次进门,“皇后,谢姑娘和文姑娘来了。”
谢昭与文清浅。
“请进来。”宋芙朝着殿门口看去。
谢昭与文清浅在小宫女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两人并肩而行,表情皆是沉稳冷静。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两人同时行礼,对于要在宋芙面前自称臣女一事,两人倒是适应良好。
一点儿都不觉
得别扭。
谢昭与宋芙对视,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文清浅则是全然少了从前的灵动,整个人规矩又本分的站着。
两人是宋芙宣召来的。
“免礼。”宋芙道:“坐。”
两人刚刚坐下,宋芙便问:“可知本宫今日宣你们进宫,所为何事?”
文清浅和谢昭对视一眼,都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其实文清浅心里有些怀疑。
她怀疑皇后娘娘是不是要让她们进宫。
毕竟如今百官呼吁陛下扩充后宫一事闹的沸沸扬扬,所以皇后娘娘象征性的为后宫里选几个人做摆设,倒也并非不可能。
但文清浅不敢乱说。
“本宫想请你们做些事。”宋芙慢悠悠道。
文清浅心里咯噔一声。
来了!
她很犹豫,要不要应下此事。
毕竟她当初真真切切的想嫁给陛下过,而皇后又是她的恩人,陛下与皇后鹣鲽情深,实在……
文清浅这般想着,就听宋芙说:“陛下登基,意欲加开恩科,遴选报效燕国之人才。”
“本宫……想让女子亦能参加科考。”
宋芙看着两人,“你们二人可愿为先驱?”
谢昭出身世家,从小喜读诗书,编修孤本典籍不在话下。
文清浅父亲是皇子师,在闺中时便才名远播,宋芙心知这二人都是有真才实学之人。
两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宋芙。
“皇后娘娘所言当真?”
女子参与科考?
这是她们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