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介绍别人去。”
这话不是陆登第一次听,刚接伊曼的时候他妹就说过。
“别介啊,这么好的姻缘可不能因为我的懒惰而破坏。”陆登的腿脚在家里一向不值钱,他起身套上军大衣就往外走:“我再出去瞅瞅。”
卢崇文赞许地说:“这还差不多。”
陆登溜溜地拿着自行车钥匙下楼。
刚出家属村,远远看到一个高挑的军官往这边来。陆登一只脚踩着花坛上,停下车等着。
“你干妈说了,你要是再不来就让我把你捆上楼去。”
陆登欠不愣登地说:“你媳妇大病初愈给你做了一大桌子菜,全是你爱吃的,光冲人家的心意,你也别掉着脸皮,小姑娘不容易,有什么话吃完饭好好说。”
他太了解顾争渡,面对女同志的示好,如同钢筋铁骨打造的冷血人,一切花招在他面前形同虚设。
顾争渡脸上表情不大好,这几天老是被他们打趣儿,怎么解释都不行。好不容易回来要见正主,他浑身上下冷冰冰的,就连风纪扣也系的严严实实。
陆登见他一脸克制的表情,不理解这样成天到晚见到女同志就板着面孔的男人怎么会那么遭女同志的喜欢,前仆后继,一窝子一窝子的,女人的心思,他真想不明白。
他推着车走到顾争渡身边,看似搭着他的肩膀,实际上是推着顾争渡往家楼下走,嘴里头还欠登登地说:
“男人嘛,早晚有这么一遭。找个差不多的把日子过下去就行了,没感情也能培养嘛。你一个男同志挑挑拣拣,等过了三十,就是别人挑你了。你看你的战友们,有的都抱上孩子了,你再不结婚,我脸都没地方搁。”
顾争渡反手把他胳膊压在背后,冷飕飕地说:“敢给我当爹?”
“诶哟,疼啊,我这么操心还不是为了你好。”陆登混不吝地说:“男大当婚,你身为革命军人,什么年纪就该干什么事!”
“你真是吃错药了。”顾争渡被陆登气笑了,他松开陆登先一步走到楼栋里说:“她给你喝了迷魂汤?”
陆登本就站在顾争渡这边,说这些话就图个乐子。每次过年他家七大姑八大姨就爱跟他叨咕这些话,他憋在肚子里许久,总算有机会倒出来。
看顾争渡唇角阴恻恻地模样,陆登摆手说:“嗐,我就是听亲戚们叨咕的多了,随口说说。”
顾争渡笑了下,走进单元门里往楼上去。
陆登说着也要往楼栋里走,身后忽然有个婶子喊他:“陆营长,等等,我有点事问你。”
“赵婶子,有什么事儿您说。”陆登站在原地,抬抬下巴示意顾争渡先上楼。
顾争渡本就没想等他,准备往三楼去。
叫住陆登的人是住在前面平房的赵婶子,是顾争渡手下排长的妈。平日里接触不多。
顾争渡本来不在意,往上走了两个台阶,听到赵婶子的话,不由得止住脚。
赵婶子不知道他在上面,只知道陆登平日里嬉皮笑脸好说话,想着他不会冷脸,找了个机会凑上来说:“听说你家那个亲戚是想找个战士结婚?你看她一个农村姑娘,也就脸蛋长的好点,上哪里找好对象去。”
亲戚?
陆登脑袋瓜一转,知道她说的是伊曼。
陆登对长辈多为尊重,特别是这类战斗力很强的妇女,他一时不明白对方的来意,皱着眉说:“婚姻自由,这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我想问你个事。”赵婶子属于长脸,半辈子在地里干活,皮肤黝黑。哪怕在部队里待了半年,还是习惯扎着蓝头巾、佝偻着腰走路,看样子像是随时能找来个锄头耕地。
“这几日没见到那位姑娘,见到你妹妹叫大夫到你家去,是不是病了?病的重不重?什么病啊?”
“就普通感冒,能有多大的事?”陆登不喜地说:“我不喜欢在背后说女同志的闲话,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上楼去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上午我见她出门,跟你妹妹有说有笑,估摸着病好了。”
赵婶子笑的一脸褶子说:“既然来相亲的,她身体瘦弱,看样体质也不好,以后未必好生养,不过我们家不嫌弃,舍出这张老脸,跟你打听打听,要是行,等晚上就到后面小花园——”
听她的话,陆登眉头越皱越紧,好端端的约人家小姑娘去小花园,要是被谁撞见,怎么说的清?
再说,要说嫌弃,也不知道谁嫌弃谁。她儿子再好,能跟顾争渡比?一把岁数还是个排长,说不定哪天就转业了。
他察觉到赵婶子来者不善,难得地垮下脸,正要说话,楼道里忽然传来咳嗽声。
顾争渡在楼道里咳一嗓子,成功打断赵婶子的话。
他经常往这边来吃饭,赵婶子见着眼熟。看他从楼梯上面走下来,老脸一僵:“顾、顾团长。”
要说033油盐不进的人,顾争渡排第一,没人排第二。
赵婶子听人家猜测,这位姑娘就是想要跟顾团长相亲的,可顾团长一直没出现。
她就觉得自己能捡到漏了,能住到陆师长家,那就说明小姑娘本身就有关系,要是能跟她儿子结婚,说不好以后还能对儿子有助力。
她万万没想到刚套近乎,顾争渡就从天而降。赵婶子一下拿不准顾争渡的态度,顿时吓得魂不守舍,就怕得罪他。
赵婶子巴结地笑了笑,脸色的褶子挤的跟菊花似得,顾争渡看也没看她一眼,冲陆登说:“上楼。”
赵婶子望着他们上楼的身影,不自觉地咽了咽吐沫。
明明她儿子跟顾团长差不多大,可面对顾团长的时候却难以掩饰的紧张。对方是人中龙凤,与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熬出来的家庭有着天生的阶级感。
听到赵婶子在下面跑开的脚步声,陆登笑嘻嘻地说:“我发现你这个人还蛮好呢,知道帮你媳妇撑腰。”
“没有。”顾争渡敲了敲门,等着开门的功夫说:“我就是不喜欢她说的话。”
赵婶子自己身为女性,说出来的话却难听,他只是听不下去。
婚姻是建立的感情上,女性并不是单纯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