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过。没想到叶郁英身上有这么多事,不过这样也不能阻止他的安排。
赵婶子叉着腰,这下也不哭了,扯着脖子怒道:“我儿子在这里当军官,为什么我不能住?我偏要住!”
赵福声音不大,却让赵婶子站不住脚:“我申请离开吉城,去南海驻岛,大概明天调令就能下来。我不在这里,你也别想待了。”
他的人生已经被他娘搅合的一塌糊涂,他愚孝,想着自己是他娘用血乳喂养大,他相当于喝着他娘的血长大的。
他娘总说寡妇带儿子不容易,他就记得凡事多让他娘顺心。一来二去,让她到了这岁数成了猖狂的性子。他到今天这一步,也是他活该。
“什么?那、那我到哪里去?!”赵婶子张大嘴,她觉得头晕目眩到不能呼吸。
赵福又笑了说:“咱们老家不是还有个破屋子么?我回头修修,你就自己在那里边养老吧。”
什么?!
“你是让我自己养老还是想让我自生自灭啊!”赵婶子说完这话,一口气没上来,直直地摔倒地上,好大一声响。
看热闹归看热闹,总不能让人把命搭进去。
当下跑不来不少人蹲在地上给她解领口的扣子,开始掐人中。
赵婶子翻着白眼醒过来,身上哆哆嗦嗦的。
有人说了句:“坏了,该不能中风了吧?”
赵福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冷静地说:“当年我要当兵,不让她随军,她也是这样。装中风这点,我娘第一,没人第二。”
话音刚落下,赵婶子也不哆嗦了,白眼也不翻了,在地上爬坐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啊,你这个白眼狼啊。”
赵福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整理着身上的军装,戴好军帽,对在座的亲朋好友说:“今天让大家见笑了,往后也没有机会再坐在一起喝酒。今天烟酒管够,你们就当给我送行。谁都别跟我客气,我这就去再弄几个菜过来。”
大家都听到他要去南海驻岛,这件事影响对赵福未来影响太大了。要是能被大家记得,驻岛三五年被调回来,有了海疆的履历说不准能升个半级。
要是没人记得他,驻岛十年八年上不了岸也是有可能的。就算是上岸,没人帮助他,退伍以后的去处也难说。自然不比在这里当军官舒坦。
“他脾气够硬的。”旁边吃饭的人嘟囔着说:“太意气用事。”
伊曼抿抿唇,她不想以外人的角度去评判赵福的决定。不是本身经历过的人,很难完完全全设身处地的去共情。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赵婶子这样的人,真不适合在部队里待着。也许更适合农村这样的广阔天地吧。
她身子还健朗,在农村挣点工分,如果赵福还愿意赡养她,给她每个月汇点生活费也够她花费。哪怕不给她寄钱,这些年赵福的工资都在她手里,她也能把日子过下去。
赵福让大家继续喝酒吃饭,说弄点炒菜过来还真弄了来。留下的人跟他关系都不错,十桌酒席最后剩下两三桌,和他一起喝到天黑。
伊曼跟顾争渡坐了一会儿,他们随后回到家里整理相框。
俩人默契地都没有再提赵福的事,不管从赵福的角度来说,还是伊曼和顾争渡的角度,互相都是过客,自己的生活还得继续过下去。
隔了两天,家属村重新恢复平静。
伊曼拿着盖好章的邀请信要去邮政局给王笈铃寄过去。回头那边介绍信也好早点开出来,赶早把车票买上。
今天有点起风,卷着风沙细细碎碎的吹到人身上。
海雀们吃了食儿,早早地躲在屋檐下避风。
伊曼下楼,看到葡萄藤下面的椅子是空的,吴奶奶也没出来透气。
她打算去完邮政局然后到三食堂买几个白面大馒头,留着当明天早上的早餐,用鸡蛋液裹着小火小油的煎着吃,吃过的都忘不了。
踏上兵民小路,伊曼看到原来赵婶子住的地方,门口堆放的东西已经被清空。不知道赵婶子什么时候走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家门口地上用报纸垫着放着不少锅碗瓢盆,有四五位家属蹲在旁边挑选需要的物件。
看到伊曼驻足,郭大娘在其中冲她说:“赵连长家里好多东西都不要了。家具被收回去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说带不走,让我们要什么自己拿。你过来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
伊曼看到她脚边放着半瓶豆油,还有两个半旧的碗。
郭大娘挪了挪脚,凑到伊曼边上小声说:“碗我用着嫌弃,留着给我家养的小猫咪用。它要下小崽了,家里的碗正好不够。”
伊曼恍然大悟,她从前也养过小猫咪,知道小猫咪用瓷碗最好,不会黑下巴,于是说:“那倒是挺好的,那边还有,不要了?”
郭大娘撇撇嘴说:“沿儿都碎了,他们不怕拉嘴巴,我还怕拉我家小猫咪的嘴巴。”
伊曼对面有位年轻家属,脸蛋白白胖胖,个子也高。伊曼跟她是点头之交。看她想要够赵婶子家的筷子,伊曼看到木筷子头发黑,根本不能用,忙说:“这筷子不能用了吧。”
对方叫徐利,拿着一个苹果边啃边说:“为什么不能用?”
伊曼说:“病从口入,你看上面发霉了,会有黄曲霉,容易引发肝癌。”伊曼发现自己说话的时候,好多位家属看过来,她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管闲事了。
徐利怒道:“我的娘,这个老婆娘临走还要坑我啊?等我拿去填炉子里都给她烧了。”
这个性格当真直爽,伊曼听着直乐。
徐利见伊曼懂的多,她把自己选好的蜡烛、灯泡、剪刀之类的给伊曼看:“那你看看这些东西有没有毒?”
伊曼笑着说:“剪刀喷点酒精就行,其他的没多大事。”
徐利跟旁边的家属说:“瞅见没,有文化就是好,咱们的扫盲班还得继续上啊。”
郭大娘本来看上赵婶子家装筷子的沥水架,想到伊曼说的“病从口入”,把沥水架又扔到中间去了。
伊曼对赵婶子家的东西不感兴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