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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曼蹲在箱子里,拿起一件粉色布拉吉笑着说:“这也太嫩了。”
“你也嫩。”顾奶奶笑呵呵地说:“在我老太婆眼里,就是水嫩的尖儿。”
伊曼被顾奶奶夸的不好意思,抿唇偷着乐。
顾争渡一边跟长辈说话,一边偷瞄着换衣服的伊曼。
左一件右一件地换着,聂培芬还帮着搭配发型。
等到大箱子里的衣服全部试过一遍,伊曼才知道,居然只是一个季节的衣服!
顾奶奶说:“这算什么呀。他妈还有二十多件旗袍压箱底呢,可惜了了没机会穿。”
聂培芬笑着说:“看看没有?有了孙媳妇就不要儿媳妇了。这是拿话点我呢,回头我到了京市,把没穿过的旗袍都改了给你寄过来。省的我这么大岁数也穿不了,放着都放坏了。你们这边环境松,偶尔穿穿算不得大事情。”
哄完孩子睡觉的顾期学到这边房间里,闻言说:“秋冬的衣服我给弟妹准备了,听说国外有种绒衣,穿到身上轻便又舒服,我给弟妹整几件。”
说起绒衣,伊曼知道了,应该就是后来的羽绒服。
她在这边没什么能给大家准备的,想了想也只有吉城的海鲜能拿得出手。等他们离开之前,她多准备点海鲜,吃个新鲜,也算是不白来一趟。
伊曼说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正好是礼拜天,她跟陆田俩人出了部队到集市上找渔民买海鲜。
“这种大虾叫黄哨子,是本地大虾。”
“这种透明的小白虾呛酒吃最好。”
“‘黄腰子’这种虾,别看长得一对大钳子,凉拌绝了,可鲜灵了。用野葱一拌,点两滴猪油,放上几根香菜,我跟你说,你绝对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虾。”
“这个叫虾怪,看起来丑,肚子里全是黄!”
“虾贻贝跟黄瓜一起拌着吃就行,水开张嘴就熟了。里面黄色的是它的黄,哎呀真肥啊,同志虾贻贝怎么卖的啊?”
伊曼一路听陆田说,一路买海鲜。她们买了飞蟹、赤甲红、大对虾还有钉螺、猫眼螺,陆田张罗的黄腰子、虾贻贝也买了一些。
陆田虽然不会做饭,到底是在海边长大的,哪家的新鲜哪家不新鲜,哪家的贝壳里面沙子没吐干净,她都能分辨。
中午饭是在陆田家里吃的。
三楼摆了张桌子,四楼摆了张桌子。
顾家男人们总算喝了些酒,都很尽兴。
伊曼的手艺获得一致称赞,吃完饭,大家抢着刷碗收拾,不让她受累。
伊曼就陪着顾奶奶和顾爷爷身边说话,看着大家忙忙活活的,也挺开心的。
她原本是孤身一人,只当没了伊大富他们这样的家人。
做梦都没想到,跟顾争渡在一起后,能收获这么体贴美满的亲人,出乎她的意料,对她接纳的程度很高。
顾家亲人们难道团聚,家庭氛围很好,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
再有两天就是四月四日。
伊曼的新婚之日。
大伯哥和大姑姐两家人过来住了三天就走了,留下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在这里。
他们走后第二天,伊曼坐着吉普车到码头接人。
这回不是顾家人,是她的小姐妹王笈铃到啦。
王笈铃穿着一身新衣服蹦下船,第一个动作扶着膝盖弯着腰冲伊曼摆摆手说:“晕船吐的我胃难受。”
王婶子在她后面下来,拉着伊曼的手看了又看,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好姑娘,你在这边怎么样?”
伊曼吸吸鼻子:“婶子,我都好,你看我还长了两斤肉呢。”
王婶子当真拉着她转了一圈,露出点笑意说:“出来的对,你的人生就该你自己做主。我还担心你在这边不习惯,亲眼见了就放心了。”
谭广德最后下来,他手里提着两个包,背上背着一个包。
王笈铃指了指谭广德手里的包说:“里面是干豆皮和豆腐卷,还有腐竹、豆腐乳。”
伊曼赶紧过去接,没等她拿到手里,旁边小金先拿到手说:“嫂子,你们上车慢慢聊?”
伊曼跟王笈铃他们介绍:“这是小金。”
小金跟他们打招呼说:“我是顾团长的通讯员,什么大事小事都是我管,大娘啊,你们有需要随时跟我说。”
王笈铃惊讶地说:“你对象还有通讯员啊,真厉害啊。”
谭广德感叹地说:“我当年要是没下乡,选择当兵就好了。”
王笈铃说:“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混到这一步的,老实说羡慕吧?”
谭广德很诚恳地说:“可羡慕死我了,下辈子我绝对要当兵。”
王笈铃说:“那就跟小曼的对象一起当兵,我们姐俩好能在一块。对吧?”
“对,我们在一块是最好的。”
伊曼笑着拉开车门,让他们仨坐在后面,自己坐在前面副驾驶。
一路上跟他们介绍吉城的景色,小嘴巴叭叭不停。
小金把他们送回去以后,到顾争渡面前报告。
顾争渡刚开完会,春季征兵正在进行中,他们部队今年要有一百二十名新兵蛋子过来。他得挑选一帮老兵做班长和副班长,不光训练上要优秀,思想文化上也不能落后。
就这么一个班长职位,有进取心的战士们都在争取。当了班长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干部,但也是迈向干部的第一步。
他忙完这个,回到办公室里,看到小金问:“人接到了?”
小金说:“接到了,嫂子很高兴,一路上跟他们说个不停呢。”
顾争渡点头说:“她们关系是好,等晚上我过去跟他们一起吃饭,给他们接风。对了,住的地方安排好了没有?”
小金说:“有地方,招待所三楼定了两个房间。另外还有京市过来要参加婚礼的领导们,我都提前跟招待所的同志说了,把房间都留着,这两天陆陆续续人都要到了。”
顾争渡也马上要休婚假,他把要问的问清楚,然后继续埋头工作。手上的工作不能留,要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