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暮的时候,苗族青年眼神一凛,直接攥着于暮的背心带子,瞬间扭转了彼此的位置。
于暮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但怎么都没料到,对方竟然会把他推开!
于暮心道,这人是不是有病,连死都要跟他抢。
苗族青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接着从身上掏出了一根手指那么长的三孔短笛,搁在了唇下。
一段悦耳的,悠扬飘荡的笛声在阴暗的角落中响起,绵延回想。
于暮也学过乐器,但他翻遍了记忆,都没听出苗族青年吹的到底是哪一首曲子。
而在笛声出现的顷刻,各种蛇虫鼠蚁从石砖缝隙中钻了出来,很快整一面地板,都被它们的身影占满,连墙壁都没有被放过。
密密麻麻,看得于暮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都是什么?!
一只蜘蛛就让于暮够呛了,现在还出现了这么多的蛇虫鼠蚁。
“我……”于暮话都说不出口了,两眼发散,就要晕过去。
可是就在他要晕的一瞬,有什么滑溜溜的,软趴趴地东西摸了他的手指,还摸了不止一下。
于暮已经猜出了摸他的是什么,但又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觉得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死都想死明白一点的于暮,僵着身体,慢慢挪动着脖子望向了手指处。
然后就看到了几条蛇围着他打转的画面。
于暮:“……”
想死!
超级想死!
那几条蛇还特别霸道,霸着于暮不让其他的虫子靠近。有条胖乎乎的白色小蛇,心机还颇深,趁着其他同族赶人的时候,又悄咪咪地摸了几把于暮。
于暮把它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头晕目眩的感觉更重了。
他是犯了什么罪,老天爷要这么残忍地对他。
想死死不掉,想晕晕不了的于暮只能把视线重新落回苗族青年的身上,试图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因为大量的蛇虫鼠蚁的出现,针口恶鬼都被逼得往后退了一段距离,满脸的忌惮。
花裙子女鬼倒是嗤之以鼻地道:“怕什么,我们是鬼,这些虫子又咬不了我们!你不上,那就让我上!”
花裙子女鬼一动,苗族青年的调子霎时一转。
然后于暮便看到,最接近女鬼的虫子们源源不绝地往她那涌去,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对方就被虫子覆满了全身。
“咯吱咯吱——“
之后,不断的啃咬声传来。
于暮发现,那些虫子竟然在吃着女鬼的身体!
“啊啊啊啊!!!”
女鬼惨叫着,想甩掉这些虫子,甚至不惜升起鬼火自燃。可是没有用,那些虫子在蓝紫色的火焰下,没有受到一点的影响。
好像在鬼火的影响下,它们啃咬的速度更快了。
于暮感觉自己都没眨眼,那花裙子女鬼就已经被啃噬完毕,连点渣渣都没有剩下来。
于暮倒吸了一口气,手抖得都出虚影了。
小胖蛇不明所以,抬起自己的尾巴尖尖碰了碰他。
于暮猛地一震,一脸惶恐地盯着它,嘴上哆哆嗦嗦道:“去、去去、一边去。”
小胖蛇没听懂,以为于暮在叫它,乐颠颠地往于暮那边去了,冰冰凉凉又软乎乎的身体已经爬上了于暮的手。
其他蛇见状,也跟着往于暮来。
于暮僵成一块石头,心脏都快要跳停了。
干嘛啊,你们这些蛇到底在干嘛!不会也想吃了他吧?!
苗族青年看到于暮这怂样,捏着短笛的手紧了紧,但很快又松开了。
他嘴唇再次翁动了起来,但这回的笛声就只有短短的三声。
针口恶鬼附近的蛇虫鼠蚁没有动,倒是于暮那边的几条小胖蛇,甩着蛇尖尖,一脸不舍地离开了于暮,给他周围腾出了一片空间。
于暮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他忍不住望向苗族青年,好人啊!
青年第三次鸣起了短笛,在他的驱使下,针口恶鬼被埋葬在了层层叠叠的蛇虫鼠蚁之下。
因为针口恶鬼离得近,他被啃咬的画面于暮看得格外的清晰。看着他的肉一块一块被吃掉,看着那些虫子钻进对方的身体内,一阵翻腾的噁意涌上喉咙。
知道苗族青年在救自己,但于暮对苗族青年还是产生了深深的惧意。
套着银环的脚腕走到了于暮的眼前,于暮捂着喉咙,用听不出到底是厌恶还是讨厌的语气对着来人艰难地吐出了四个字:“你别过来!”
对方听后,果然停了下来。
于暮低着头,看不到来人此刻的表情。
他只知道那些令人作呕,令人害怕的蛇虫鼠蚁慢慢地从他身边开始消失,淹没在了黑夜中,连同那个漂亮的,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青年。
像来时一样无声,走得也不声不响。
只有风偶尔吹过,于暮隐隐约约似乎又听到了一些银饰的碰撞声。
随着时间的过去,黑暗被驱散,有光打在了于暮的身上。
嘈杂的,让人心安的吆喝声随之响起。于暮忍了许久,终究没忍住呕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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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时阴再见到于暮的时候,忍不住道:“你干了什么去,怎么一脸肾虚。”
于暮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只是一言难尽地道:“别问了,我不想再回想起来。唔……感觉又想吐了。”
柳时阴推着许林宴远离了他,嫌弃地道:“你可别吐我们身上。”
许林宴关心地问道:“是今晚吃错东西了吗?”
于暮摆了摆手,捂着嘴跑到角落吐去了。
柳时阴和许林宴互相对视着,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迷茫。
柳时阴摸着下巴道:“不对啊,他红鸾星动,桃花运开,按理说今晚应该会遇到他的正缘,春风满面才对,怎么反而一副像是跑了三千米虚得快要断气的模样?”
许林宴自知柳时阴的面相从没看错过,他想了想道:“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