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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凤赶紧爬起来,还没看清旁边的人,就被堂哥一巴掌狠狠扇了上来。
杨凤捂着脸难以置信。
堂哥却张嘴就是甩锅,推了个一干二净
“我们兄弟两到底是心软,被自己的妹妹哭一哭求一求,便昧了心肠来做这事。”
他的视线放在沈宁的脸上,十分阴冷深沉
“侄女早知道你这样厉害,我这个做舅舅的就不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沈宁笑容灿烂
“舅舅,你要吃大闸蟹早些和侄女讲,怎么半夜手电筒都不打,直接上手来捞?”
“再说,村里人谁不知道这大闸蟹值钱,我早就和村里打好招呼,今天下午就已经全部出掉了,这塘里早没了螃蟹啊。”
好,很好!
堂哥知道自己是吃了个闷亏,他死死盯住杨凤恨得咬牙切齿
“你就一点动静不知道?”
杨凤被盯得脸上冒汗
“我我想着晚上不睡觉,就睡了个午觉。”
“你是猪啊!这么大动静,你不知道!”
堂弟没忍住,一下子跳出来对着杨凤破口大骂起来。只是,一边骂还捂着屁股,痛的龇牙咧嘴。
村长尴尬的假咳了一声
“咳咳,他跑的太快,村里的狗都兴奋了,直接追上去,咬了那屁臀部一口。”
村长还换了个文雅的叫法,可周围人的笑声丝毫没减。
“哈哈哈哈!”
堂弟恨不得当场钻进跳地缝进去。
堂哥恨铁不成钢,沈宁心里却在冷笑,杨凤哪里会那么巧就睡得沉,不过是她在对方的水杯里给了点助眠剂,杨凤睡得能不香甜嘛。
杨凤根本没察觉自己早就一步步踏进沈宁给她设的圈套里,只顶着堂哥堂弟谴责的眼神,狗血淋头的咒骂中,头都胎不起来。
村长才懒得听这些,直接将三个人扣住,就要送派出所去。
堂哥直接将这事全部推给了杨凤,扯着堂弟就走。
村民还要阻拦,堂哥直接甩了一句
“他被狗咬了,要去打狂犬病疫苗,你们谁敢阻拦,就是害了我弟弟的命!”
好家伙,有了人命开道,村民只能让他走了。
杨凤被娘家人丢在这里背了全部黑锅,村长冷着脸看了她半天,却只能无奈的将人交给了沈宁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到底是自家事,你看该怎么办。”
沈宁知道村长为难,到底这没偷成,要是去了派出所,也不好真的定罪。
她咬着牙花,看着已经从地上站起来,慢慢直起身子的杨凤,好像还真是有点棘手。
在这种沉默中,杨凤脸上的得意也是肉眼可见的冒了出来。
村民都相继离开了,看着沈宁的眼神都是痛惜。
摊上这么一个妈,再优秀的子女都要被吸干了血。
杨凤才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只将这事当成福气,趾高气扬的就要回家。
沈宁拦在面前,杨凤直接撞了上去,肩膀被狠狠撞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宁捂着被撞疼的肩膀,还没说什么,忽然前面的杨凤转头看来,语气更加嚣张
“你既然卖了大闸蟹,那就是身上有钱了,你不愿意把钱拿出来,村长也会站在你那边,那我也没什么法子。”
“不过,宁宁啊~”
她难得带出了一点慈母口气,却像是让人喉咙里吞进了一个冰块,难受的吐也吐不出来,被迫打起了冷颤。
杨凤看着沈宁那张冷漠的脸,笑的格外开心
“宁宁啊,妈也是为了你好,这钱你要是拿着了,你后爸在医院,谁给你撑腰?”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宁懒得看她这装模作样的样子。
杨凤也不恼,闲闲的捋干净耳边的头发,直接吐出了一个名字
“李良才,可是你的老公啊,你的钱不也是他的钱,他要是上门问你要,你该怎么办?”
沈宁蹙眉,这家伙活的都跟死了一样,好久没动静,也没找过她,现在杨凤提起来是想要做什么?
杨凤故意吊沈宁的胃口,没多说扭头就走了。
寂静的夜色沈宁被一个人甩在这没有灯光的阴冷塘边,她闭眼想了很久,还是去了小卖部,敲开了门打了一个电话。
李大夫这个点接到沈宁的电话很吃惊
“你问李良才?他没什么动静啊,只听说,他三天两头住院,人也弄得神经质。在单位里过得很不如意,又被莫名其妙派去外地常驻,很少回湖县。”
沈宁蹙眉
“他不是腿瘸手残嘛,怎么就去了外地?”
李大夫也是满头雾水
“听说是矿场一把手开口安排的,说是物尽其用,不能埋没人才,可明眼人都知道李良才根本就是被赶去了皖省,让他去坐冷板凳的。”
电话挂断,沈宁还是没想通这到底是老天帮她,还是李良才真的遭了报应。
她慢慢往回走,向着那塘边的小房子走去。
小卖部老板没忍心,赶紧拉了她
“你还去那里做什么,大闸蟹都卖完了也不用看塘。那房子冬天冷夏天蒸,哪里是个可以睡人的地方。”
沈宁苦笑的扯了扯嘴角,想说自己习惯了,可又被这话引出了无数的苦楚。
告别后,她踩上自行车就离开了,也没回小房子,更不愿意去拍杨凤的门,想了想,还是骑去了县城。
一路上,清凉的夜风徐徐吹在身上,像是一匹匹丝绸裹住她的身子,轻盈自由的像是要飞起来。
她笑的灿烂又放肆,眼眶里的泪水都流出来,可她还在笑。
明天,明天她就要去买房,再迁户口,什么婆家娘家谁都别想踩在她头上!
脚下那自行车脚蹬,蹬的更远,更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