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颊通红,被雾气氲湿的眼眸如受惊的小鹿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盯得萧逸浑身冒火。
纵然两人已结婚数年,但他也鲜少见她这般模样。
他克制着内心的悸动,替她提了提滑落的浴巾,随后将人拦腰抱起。
姜若沅自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肌肤时,身子就忍不住颤栗了一下,她想推开他,但想到两人如今的关系,想必应该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
萧逸的一米八多的身高,此刻被他抱在怀里,离地少说一米,她害怕地揽上了他的脖颈,却不自觉地靠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热烈且滚烫,烫得他面颊发热,如一颗煮熟的虾米。
她在他的怀里挣扎着想下来,萧逸抱着她的双臂却骤然发紧。
她抬眸,顺着他炽热的视线望去,看到浴巾几乎遮盖不住的一抹白。
她呼吸一窒,不敢再动,任由他将她放置在卧室的大床上。
她脑海中思绪万千,一时间忘记了松开了他的脖颈。
恰巧房门在此刻被推开,陈婶拿着睡衣走了进来,看到屋内的场景,老脸臊得通红,说话都不利索了,“夫……夫人,您的睡衣,给你挂门口了,打扰了,你们继续。”
意识到陈婶误会了,姜若沅手忙脚乱地松开手,迫切地想要解释:“不是……”
然而,陈婶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门口。
萧逸走至门口,将垂着两只兔子耳朵的睡衣递到她手中。
她双手紧紧地揪着浴巾,强忍着胸中的羞赧,接过他手中的睡衣,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换好睡衣出来,她已经困意上头,哈欠连连。
她掀开被子就想上床,却被拿着吹风机的萧逸抓住了手腕,“头发吹干,免得着凉。”
“我困……哈……”说着,她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你身体不好,要吹干。”萧逸强硬的话语中透着一股难以察觉的温柔。
想到陈婶说她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没有工作,姜若沅眸中划过一抹伤感,最终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任由萧逸拿起她的一缕发丝。
他动作很轻,比她自己要轻柔许多。
她只觉得脑袋昏沉,好像更困了。
终于,迷迷糊糊间,耳边吹风机的嗡嗡声消失,她一秒钟都坚持不了,手指拽了拽萧逸的衣袖,“快点睡觉了。”
说着,她整个人滚进床的里侧,手掌在大床上拍了又拍,邀请之意,溢于言表。
她闭着眼,察觉到床边的男人没有动静,忍不住再次催促:“快点啦,把关灯了。”
她只是着急睡觉,却不知她这副软糯的样子落入萧逸的眸中,当真如一只送到唇边的小白兔。
感情良好的夫妻,没有分房睡的道理。
萧逸眼眸猩红,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随即按灭了大灯,掀开被角,紧挨着床边侧躺。
黑暗中,他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缩在角落里的一团,感受着空气中飘来的香甜气息。
他努力克制,闭上双眼,平复着心中的躁动,身旁的人嗫嚅一声,他侧耳倾听,下一瞬怀中却突然多了柔软的身子。
她睡眼惺忪,眼眸半眯,控诉地盯着他,语气中带着娇嗔:“我记起来了!”
萧逸心中所有醉人的遐想在此刻烟消云散,猛地睁开双眼,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他哑着嗓子:“你……记起什么了?”
姜若沅脑海中的场景愈发清晰,身侧的男人将她摆成各种姿势,对她这样,那样……
任凭她如何求饶,他都不肯罢手!
想到记忆中她被他折磨得满眼泪光的模样,她咬了咬红唇,在黑暗中瞪了他一眼,“你……下流!”
姜若沅短短的三个字,闹得萧逸一整晚都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姜若沅对上萧逸那乌青的眼睑时,整个人吓了一跳。
刚想开口问,却突然发现她靠在他的怀里。
她脸颊臊得通红,急忙缩到角落,用被角盖住半个身子,“你……昨晚去做贼了?”
萧逸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确认她神色无异之后,才淡淡地收回目光。
“失眠而已。”
“是老毛病吗?”姜若沅自己都没察觉她的话中染上了一抹担忧。
萧逸眸光微闪,有些不习惯她的突然贴心,但一点到她的关心皆是基于失忆的前提,眸中刚刚升腾起来的热气便刹那间烟消云散,被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替代。
他不想骗她,但他又舍不得这样温柔的她。
“不是。”他淡淡吐出两个字,躲避着她的视线,离开了卧室。
姜若沅只当他是没睡好导致的心情欠佳,上午无聊的间隙,拿着手机搜索治疗失眠的偏方。
她正看得犯困时,别墅的门铃却突然响起。
她好奇地拉着大眼仔往门口看,只看到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正迈步朝着别墅走来。
她定睛看了许久,直到人走到面前,她才敢确认,来人竟是她的弟弟。
他依旧离经叛道地染着一头黄毛,穿着花里胡哨的嘻哈风,鞋子上的铆钉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道光芒。
只是他长开了许多,面容不似多年前稚嫩,俨然已是一个成熟男人的模样。
失忆以来,第一次有家人的消息,她激动地迎上前,想询问他父母的近况。
不料,姜晔却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劈头盖脸地直接质问道:“事情闹成现在这样你满意了?”
什么事情?什么样?
姜若沅被骂得莫名其妙。
“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怎么说姐夫吗?说姐夫是接盘侠,欣儿是不是他的孩子都不一定!”
姜若沅眸中染上怒意:“他们凭什么这么说?”
“还不是你这么多年来,和宋江亭不清不楚!”
姜若沅的脸色白了几分,难道多年之后,她竟然真的变成了朝三暮四的人?
她正思绪混乱,姜晔接下来的话,却若当头一棒敲在了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