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悦耳声。
摧雪满意离开。
沈翎很多宫女都知晓她会来送手帕,不来反而会徒增怀疑,因此她选在尸斑显示死亡时间最明显的那一刻去了沈翎宫殿。
没想到还是被陷害了。
可是尸斑显示死亡时间与她来时时辰对不上,她何其无辜呢。
毕竟,人又不是她杀的。
“茯儿你先退下吧。”皇帝在斥责贵妃后挥挥袖子让摧雪先退下。
摧雪行礼,低头乖巧如白兔,声音温软柔弱:“是父皇,儿臣定早日寻到刺杀六妹妹背后真正凶手,也请贵妃娘娘放心。”
被长发阴影遮挡的唇角勾起,是不属于胆小软弱公主的邪气与讽刺。
离开营帐后,摧雪伸了伸懒腰,随后开始四处寻胧雀身影。
在树上,草丛,河边寻遍都未见她身影,摧雪感到奇怪,心下有些担心胧雀这笨姑娘出什么事。
没想到却在帐篷里看到了被窝里鼓鼓的一团。
“雀儿?”
摧雪缓缓接近那团被窝,见没有回音,她掀开被子:“死麻雀你怎么睡得跟死猪似的。”
胧雀这才扭过头看摧雪:“是你啊。”
见她神色不对劲,摧雪也正经起来。从小认识这么久,胧雀一个眼神她就能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此时胧雀似乎有些茫然。
她坐在床边,将胧雀被弄乱的小碎发撩到耳后,拉住她的手,正色道:“发生什么事了。”
胧雀耷拉脑袋,不说话,抬手指向榻上角落一封揉皱的信纸。
摧雪盯了两眼,起身将信纸拿过来。
信纸上的话并不多,字迹有些弯弯扭扭的,也没有署名。
摧雪眉头越皱越深,半晌后将信纸收起。
“这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胧雀捂脸,“会是谁给我的。”
“不管真假,这种事,还是亲自验证比较好。”摧雪拍拍胧雀的肩膀。
胧雀母亲是户部侍郎从勾栏里赎回来的小妾,颇为宠爱,直到生下胧雀后,红发女婴被一名云游四海道士指出不详克父,因此胧雀母女被逐出赵家。
刚生产完的胧雀母亲身体虚弱,却还是坚持外出做体力活养活胧雀,日子本来也就那样好好过着,没想到有天母亲突然被马车撞死街头,胧雀当时年龄小,亲眼看见母亲横死,却无能为力。
到最后还是一个好心人将她母亲安葬,连个牌位都没留。
而这信纸上,说的正是当年真相。
户部侍郎正室夫人,因妒忌小妾受夫君宠爱,因此故意在小妾饮食中加入睆红素,导致胎儿出生后呈红发。
随后找来道士,谎称红发女婴不详克父,再加上赵夫人吹枕边风,因此导致胧雀母女被赶出府。
这样也就罢了,但赵夫人还是非要赶尽杀绝,见小妾带孩子过得不错,心中不甘心,雇人将小妾当街撞死。
胧雀心中纠结,她并非赵府长大,对母亲的记忆也很少,不知该不该去信这封信,该不该去求证之后为母亲报仇。
摧雪看出她纠结,定了定神色告诉她:“如若你母亲确实被害死,那作为女儿的确实不能让凶手好过。”
胧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她烦躁的抿唇,“可是过了这么久,该何从查起,而且我真的不想再回赵家天天面对赵家姐妹那两张趾高气昂的脸,想吐,犯恶心。”
“今时不同往日,你如今可不只是那个武功高强的镖客,更是皇室公主的得力助手,在赵家的地位不会比你那渣爹低,如若他们不知好歹,你便吩咐我去敲打敲打。”摧雪安抚她。
首先便想到的是害怕摧雪因此崩掉懦弱菟丝花公主人设,胧雀迟疑:“可你现在扮演的性格,不合适帮我,我不想连累你。”
“说什么傻话,你能连累到我?安心,你鸠爷我自有一套办法。”
“好好,你最聪明。”烦恼被解决,胧雀瞬间开朗许多,她开心拍摧雪肩头庆祝,没想到摧雪缺面露痛色。
“你受伤了?是谁,是不是楼齐涯!”胧雀声音忽然抬高,连忙查看她伤口,注意到她身上的淤青与血肉模糊的手掌,胧雀漆黑大瞳孔像是燃起火苗。
“他是不想活了吗,敢伤你。”她说着就准备起身,被摧雪拉住。
“去哪。”
“杀他。”
“你打不过他。”
一句话将胧雀的火苗浇灭,她叉腰道:“喂,我是为你报仇诶。”
摧雪淡定抿一口茶,将她重新拉回坐到床榻上:“今天是我先犯的错,况且我这点擦伤对比他被我伤的,不值得一提.......”
“你把他伤成什么样他才下这种狠手!”
胧雀依旧愤怒,将摧雪的手扯过涂药。
摧雪似乎被茶水呛到轻咳一声含糊道:“给他胸口插了两个洞。”
话音落,胧雀顿了顿,随后抬起头,支支吾吾:“那...那他也不能,额,欺负你啊。”
“嗯...”
“不是,你真给他捅了两个洞啊?没死吧。”胧雀轻啧,低头为摧雪上药时唏嘘好奇问。
“应该没死,还有力气骂我来着。”
“他骂你?太过分了吧!都已经伤你了,还出言攻击?”
“因为我把他爱人遗物毁了。”
胧雀这下彻底没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