犷的面孔,却未想到,这竟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脸庞线条方正流畅,两眼明亮又润着水气,俊朗之余甚至透出几分俊秀来。
他看了一眼商如意,又看向刚刚自己险些出手伤了的苏卿兰,道:“刚刚,得罪了。”
苏卿兰没说什么,只低下头去。
这年轻人收回目光,再转头看向那些余怒未消的侍卫,然后才对着商如意道:“我,是来救我爹的。未想过要与——与少夫人和大将军为敌。”
“……!”
商如意的眼神微微一闪。
她不动声色的道:“所以,你是姜老爷子的——”
姜愚忙道:“这是犬子姜洐。”
这时,卧雪也从不远处匆匆的跑过来,站在商如意身边,一脸戒备的盯着这人,一副如果对方再动手,便立刻跟他拼命的样子,甚至连图舍儿都展开双臂,挡在了商如意的面前。
不过,商如意倒是毫无惧色。
虽然算是
于是笑道:“没想到,令郎有这样的好身手。”
要知道,这些侍卫虽然不是宇文晔亲自调教出来的,但已经也是朝廷的人马,有些本事,所以才能在这个时候守住长乐坊,却没想到,这么多人竟然都拦不住一个姜洐。
而听到她这话,姜洐脸上的神情似微微一凛。
姜愚立刻笑道:“他,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棒的,后来又出去闯荡,才练出了这一身本事。”
商如意点点头,却又道:“有本事,也不该乱用。”说着,她看着姜愚那双明显有些闪烁的眼睛:“你为什么要擅闯长乐坊?”
姜洐沉声道:“我说了,我是来救人。”
“怎么,你认为我们把令尊带进长乐坊,是为了害他?”
“我前些日子不在家,今天刚回来,村子里的人告诉我,我爹被城里的官兵抓起来了,还说,你们还到处抓人。我情急之下,就——”
商如意道:“城里的官兵的确是抓了你爹,和不少人,但是为了把他们集中起来诊治。”
“诊治?”
那姜洐一愣,再低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姜愚连连点头。
商如意道:“你爹,和你们村的其他人,染上了瘟疫。”
“……!?”
那姜洐一下子睁大了双眼。
他急忙又伸手扶着姜愚,连声道:“爹,那你现在——”
这一回,商如意没有开口,而是递了个眼色给一直静默不语的苏卿兰,苏卿兰会意,便对着姜愚柔声道:“令尊的病情,如今暂时缓解了一些,只要再吃几天的药应该就能痊愈。”
“……哦。”
听到她的话,姜洐倒是迟疑了一下,下意识的轻轻点了点头。
又问道:“那,我能带走我爹吗?”
“……”
“药,我们可以自己买来吃。”
商如意摇了摇头:“如今别说是这附近,整个关中都买不到这种药,只有城里一两户人家还有可以救治他们的药。你把你爹带走,他就会无药可吃。那苏大夫前几日彻夜不眠的诊护,就付诸东流了。”
那姜洐一听,脸上又是一震,忙抬头看向苏卿兰,似是在向她求证。
苏卿兰轻轻的点头,柔声道:“令尊年纪大了,瘟疫一症本就对老人家的伤害更大,还诱出了他身上其他的一些沉疴旧疾,若你现在带他离开,的确于令尊的身体不利,还请你三思而后行。”
“……”
闻言,姜洐俊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看着明显脸色还有些苍白,眉宇间带着病态的老父亲,沉思了半晌,终于慢慢的站起身来,对着商如意,也对着那几个仍然虎视眈眈准备随时扑上来的侍卫道:“请恕罪。”
说完,又长身一揖:“多谢!”
这个时候,苏卿兰他们才松了口气。
而那几个侍卫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尤其是那个刚刚挨了一下子的侍卫,脸上怒容犹在,却又不好再发作,只上前一步,看着商如意道:“少夫人,那他——”
商如意道:“既然是个误会,那就算了。”
那侍卫眉头紧皱,也不好多说,只道:“是。”
说完,冷冷道“那,请你离开吧。”
姜洐抬头看向他:“为什么?”
那侍卫对着他,口气明显不好,冷冷道:“这个坊市里除了病患,就只有这些大夫,你跑进来算什么?”
“……”
“你若再染病,苏大人就更忙不过来了!”
姜洐低头看了看姜愚,又看了看苏卿兰,突然道:“既然这里的人都染上了瘟疫,那我刚刚这样闯进来,岂不是也可能染上了?”
“……”
“现在让我离开,万一我又传给别人,怎么办?”
一听这话,那几个侍卫也傻了,尤其是那个让他离开的,怔了一下立刻怒火中烧:“你——”
这时,苏卿兰道:“他的话有理。”
“……”
“他既然已经闯进来了,那就真的不能让他随便离开。”
“……”
“万一真的把这病又传出去,那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功亏一篑了。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他留在这里面,至少,这两天可以观察一下,到底有没有染上疫病。若没有,到时再赶他出去不迟。”
侍卫皱起眉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看向商如意:“少夫人,这——”
商如意正要说什么,突然,又有两个侍卫从外面跑了进来。
一看到他们急匆匆的样子,以为他们又要对姜洐动手,那姜愚顿时吓得慌了神,苏卿兰也急忙要出声阻拦,而那两个侍卫进来见这情形,也愣了一下,却立刻走到商如意面前,俯身一拜道:“少夫人,裴公子在外面,请少夫人马上出去,说是有要紧的事,最要紧的事商议。”
“……!”
一听这话,商如意的脸色一凛,心跳都沉了一下。
要紧的事!
最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