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电话响了。
来自“陆知知”。
陈延川眼皮微动,接通电话。
“叔叔。”陆知知乖乖叫人。
“嗯。”陈延川应她,“今天多久回来?”
“……可能有点晚。”少女的声音带了几分犹豫,还是道,“我晚饭在外面吃,就不用准备我的那份了。”
她的声音带着刻意讨好的软糯,若是以往,陈延川会觉得满意。
但此刻,心底却莫名升起了一丝烦躁。
他又想起了苏域人给他发来的,年轻男女动作亲昵的视频。
用柔软乖巧的语调讨好他,却是为了别人。
呵。
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些,陈延川微敛下眸,眼神幽深莫名。
“不用去菜场了,回小区。”他缓声开口,吩咐司机。
司机连忙应了声。
-
陆知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天都黑了。
她打开门,果不其然面对的是一片空旷。
陈延川一如既往把自己关在工作室。
上次误闯那件事后,陆知知得到了陈延川随意进出工作室的许可,她放下东西,便蹑手蹑脚走过去,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响起陈延川的声音。
“进。”
陆知知打开门,探了个头进去打招呼:“叔叔,我回来了。”
陈延川单手撑在桌前,另一只手执毛笔,只低“嗯”一声,头也没抬。
陆知知非常有眼力见地保持安静,一点一点悄悄地挪动到男人身边,这才看清了他正在画一副扇面。
平日里陆知知只见过陈延川画油画,不曾想他拿起毛笔,是一种别样的风格。
落款字体飘逸,如他人一样缥缈淡薄,陆知知盯着好一会儿,突然觉得似乎有些眼熟。
她想起了白天苏域人手上的那把扇子。
那把……是陈延川画的?
陈延川认识苏域人?
陆知知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只是在回想起苏域人对她的态度,和当初帮她解围的做法时,脑中升起了一点微妙的可能性。
但又很快否决。
是巧合吧。
陈延川怎么可能对她这么花心思。
“去椅子上坐着等我。”
耳边传来寡淡的男声,引得陆知知回过神来,才发现陈延川已经收了笔。
大约是对方才的成品不满意,他没去注意墨痕干没干,便已径直将扇子收了起来。
陆知知虽不明所以,但仍听话地坐到一旁摆放着的椅子上。
椅子背对落地窗,正面是画架,陆知知坐好后便扭头去观察陈延川。
男人慢条斯理地收拾了一下桌面,将收好的扇子握在手中,朝她走来,停在她面前,安静地望着她,似在打量。
单薄修长的身影在她身上投下一点晦暗的影子,陆知知下意识想起身,身体刚一动,肩膀上骤然传来的冰凉力道便又将她按了回去。
陆知知扭头,才看清那是陈延川手里的扇柄。
扇柄很长,一眼便知是极好的材质,沉浓的黑里找不出一丝杂色,在光下反射着冷玉一般的光泽,映得男人修长优雅的指节也带了些冷意。
陆知知身上的裙子是露肩的设计,白皙裸.露的肩头乍然触及凉意,她头皮一麻,浑身的感官都聚集在那一处,十分清晰地感受到柔软的皮肤被压得微微下陷。
她不解地抬眸。
“别动。”
陈延川握着扇柄的手又施加了一点力道。
明明和以往的语气别无二致。
但不知怎的,陆知知从中听出了些强制的味道。
直觉告诉她,陈延川好像,情绪不太对。
陆知知不再动了。
-
一幅画的时间比陆知知想象的更加漫长。
椅子上虽有软垫,但木质的靠背和扶手仍坚硬得有棱有角,陆知知又刚好靠在上面,谨遵陈延川的指令,一动也不动。
身体僵硬得难受,特别是被扶手折角顶住的后腰,酸痛得仿若折磨。
直到陈延川搁下画笔,她终于解脱似的从椅子上跳下来。
却又因为身子太僵,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前踉跄了两下。
陈延川接住她,任由她扑进自己怀里,垂眸望见她依赖的姿势。
随后伸出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脑勺,手指没入发间,浅浅摩挲了两下:“很棒,辛苦了。”
语气显然比一开始愉悦了许多。
陆知知埋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她这次不是故意往人怀里扑,纯粹是身体真的难受,感觉一动弹浑身的骨头都在咔咔作响。
陈延川半扶半抱地把人弄到沙发上,让她坐好,手放在她肩颈上,帮她按摩起来。
他没怎么使劲,但力道手法都恰到好处地让人感到舒服,陆知知能感觉到自己僵直的肩颈一点点变得松活,发出了低低的喟叹声。
那双手在肩颈处停留了好一会儿,又慢慢向下移去,帮她捏了捏手臂,最终停在了腰间。
“这里难受吗?”陈延川问。
经历了前几次的触碰,陆知知甚至自己的后腰有多敏感,忙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却在为了证明自己而挺直腰板的时候,听见腰间清脆的“咔”一声。
“……”
陆知知捂住了脸。
“别怕,今天不揉一下,明天会难受。”
陈延川却并未因此感到生气,耐心地把人拉进了自己怀里,另一只手落在她腰间,一点一点加重力道,不时问一句:“这样可以吗?”
陆知知是真受不了这种感觉,痒意混合着酸疼感从尾椎直冲大脑皮层,喉间抑制不住地溢出一声嘤咛,直直往陈延川怀里钻。
自从意识到自己无论做什么,陈延川似乎都不会阻止之后,她的动作便比以往更放肆了起来。
再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