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用另一边没沾到奶油的眼睛朝蛋糕飞来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一个羸弱病白的小豆丁站在建宁帝身边,小手紧张的揪着一边龙袍,胆怯的往后缩了缩,另一边手上还捏着一只同样的纸杯蛋糕。
空气有一瞬间门的死寂。
其他宫人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汪全忙拿了布巾上前要帮忙擦拭,建宁帝心里痛快,憋着笑没出声。
右相后退了两步,接过汪总管递过来的布巾擦掉脸上的奶油后还是觉得黏腻难受。于是怒瞪着李衍,大声质问:“哪来的孩子?这是清心殿,不是玩闹的地方!”
李衍被他一吼,小嘴一瘪,哇的一声扬天长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开始打嗝。
建宁帝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冷声道:“右相,这是朕的十一皇子,你吓到他了!”
“十一皇子?”右相这才想起卫皇后近日提及的那个孩子,正要再开口说话。
建宁帝就不耐烦道:“右相,你先回去吧,江宁洪涝一事,明日早朝再议!”
右相被哭得脑仁疼,无奈只好退了下去。
等他一走,李衍哭声就止住了,然后吸吸鼻子,仰着通红的眼眶去拉建宁帝的手:“坏人走了,爹爹不怕!”
建宁帝心一瞬间门柔软了下来:哎,先前是他想差了十一,这孩子这么胆怯,还有勇气站出来维护他,是个好的。
他一把将李衍抱了起来,抱到御案前,伸手摸摸他的头:“十一真好,都知道帮爹爹打坏人了!”
李衍在心里排腹:虚伪,方才在偏殿后头,他可是看见便宜爹试毒了后才敢吃他送来的东西。
疑心这么重,是当心他一个三岁孩子会下毒吗。
李衍擦擦眼泪,声音里还带了哭腔:“爹爹,娘说您是天子,是天下最厉害的人。坏人凶你,你为什么不让汪公公打他呀?”
建宁帝的笑容一瞬间门淡了下来,隔了几秒才道:“爹爹不方便打他。”他看看怀里的稚儿,不过今日却得了启发,明日早朝,可以找个如稚儿一般不讲理的官员去和右相一党闹。
打不过就在金殿之上哭嚎。
此法甚好!
经此一闹,建宁帝对李衍又亲近了两份,批奏折的时候也让他在旁边玩。
他批完一本,李衍就伸出小指偷偷摸摸勾过去瞧,连奏折都拿反了也浑然不知,小脸儿特别认真的盯着上面的批红看。
建宁帝瞧着好笑:“十一想读书识字了?”
李衍摇头:“读书好辛苦,十哥天亮就要去学堂,迟到了还要打手板,好可怜!”
若是其他皇子说不想读书识字,建宁帝只会恼怒。但李衍说出来,他一点也不生气。
哎,这孩子能活着已经不错了!
父子一个批奏折,一个乖巧的等着他批完就拿过去有模有样的整理。
时间门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天快黑了。
汪总管端来一个托盘,躬身朝建宁帝道:“皇上,该翻牌子了。”
建宁帝丢下折子抬头,刚要伸手去翻牌子,余光瞟到亮晶晶盯着绿头牌看的小孩儿,心里就是一突。
这孩子,还没回去呢!
儿子盯着父亲翻绿头牌,怎么看怎么别扭。
于是他收回手,扭头轻咳:“十一,让汪总管送你回去吧?”
李衍摇摇头,眼睛还盯在绿头牌上。
建宁帝见他没有要走的架势,心想:他还未去过许嫔那,不若翻了许嫔的牌子,正好把十一送回去。
他刚伸手要去翻许嫔的牌子,哪想一只手先他一步伸了出来,直接将阮贵妃的牌子塞到了他手里。
建宁帝:“……贵妃?”
李衍用力点头,特别高兴道:“找三哥!”
不是,这孩子想找老三玩,自己去便是。翻阮贵妃的牌子,同他一起去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孩子怎么知道这是贵妃的牌子?还是恰巧拿到的?
他想说什么,李衍先溜下了凳子,伸手就来拉他的衣袖:“爹爹,找三哥玩。”
建宁帝被李衍半拉着出了清心殿,伺候的一众人惊奇的看着这一幕:皇子给皇上挑绿头牌,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这十一皇子不简单,又是打右相、又是翻看奏折,如今还能左右皇上的选择了!
御驾一路到了瑶华宫,阮贵妃听闻皇帝来了很是高兴,立刻打扮一新,带着众人出门迎接。
待看到建宁帝身边跟着的李衍时,整个人都木了:不是,这天杀的祖宗怎么又来了?
还是跟着皇上的御驾来的?
什么情况?
待李衍坐到了她同皇上的饭桌上,她还有些懵懵然。等反应过来后,忍不住问:“皇上,十一皇子?”
建宁帝有些一言难尽:“先吃饭。”
阮贵妃又看向李衍,李衍眨巴了两下眼睛,甜甜的喊了声:“贵妃娘娘。”然后掏出捏了一路的纸杯蛋糕送给她当见面礼,“这是父皇最喜欢的蛋糕哦,送给娘娘。”
阮贵妃被他喊得心口狂跳,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还是对面的三皇子伸手接了,顺带咬了一口,笑道:“果真很好吃,父皇也喜欢吃吗?”
建宁帝点了两下头,就继续吃饭。
一夜之间门,皇帝喜欢吃蛋糕的事就传开了。
此后,李衍日日到清心殿报道,而且还赖着不走,只要建宁帝翻了牌子,他就跟着过去了。
有皇子的就同皇子住,没有皇子的嫔妃他就睡在偏殿。
总之,任凭建宁帝怎么哄都不肯离开。
而且,只要李衍去,嫔妃的桌上必定就摆了一碟子蛋糕。后宫哪个妃嫔生辰,他去了,桌上也会摆着一个大蛋糕。
建宁帝这一个月吃蛋糕都快吃吐了!
着汪全去打听,这些蛋糕都是哪里来的。汪全查了一天后,回来禀报,都说是在钟粹宫定的。
一百两银子一个大的,五两银子一小块,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建宁帝瞬间门觉得他被自己儿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