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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些求助的工人……他们不知道自卫团已经在行动了,只知道公正的要求再次被驳回。在夜里犯下凶案后又去到仓库抢走了所有东西。”
Giotto半敛着眼。
“事情结束后,他们本想将尸体扔去码头,扔到海里,后来改变了主意,想搬到法院门口,最后他们将尸体运到了大教堂外——只有这样才能被「看见」吧,他们是这么想的。”
“以上,是作为嫌犯的Giotto在上帝面前作下的证词。”玛蒂娜·埃斯波西托抬高了音量,清亮偏中性的声音在空荡教堂回响开。
“对于卡尔洛先生的指控,我想听听另一位证人的证词。”她看向卡尔洛身后的东方面孔,“朝利雨月先生,请起身。”
之前尝试安抚卡尔洛的狩衣青年随之起身。
“朝利雨月先生,您是否认识Giotto?”
朝利雨月温和点头:“在下来到西西里之后,和Giotto来往过几l次。”
“您是否知道自卫团的行动?”
“在下全然不知。”
“您认识卡尔洛先生吗?”
朝利雨月很认真回忆了一遍,将之前对来找他取证的公职人员说过的话再说了一次:“似乎是在案发当天,在下在码头见到了他。”
“你们在做什么?”
“码头的小孩找在下了解东方的乐器,卡尔洛先生也正好在码头,那些孩子归家之后,在下和他聊了几l句。”
玛蒂娜:“我知晓您并不信仰上帝,您能以何起誓,所做的证言绝无欺瞒呢?”
来自彼岸的异国访客缓缓敛起下颌,脸部五官的柔和线条沉淀出端正,他将双手叠在宽敞袖口。
“以在下这颗微不足道的「心」起誓。”朝利雨月说。
玛蒂娜弯眼笑了笑,转身正面台上的法官、陪审、教职人员。
她两步走到了Giotto身边,步履坚定,红发也腾起。
要说Giotto是金色的太阳,她就是升腾的火焰。
这把火自内而外开始焚烧,起初是教堂,接着火焰会蔓延到教堂外的草坪,以巴勒莫为中心,一路烧到卡塔尼亚、锡拉库扎、阿格里真托、特拉帕尼……谁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
火焰之中,圣徒质问法官。
“上帝见证,您从未询问过Giotto任何与案件相关的事情,是否如此?”
“您从未受理过任何薪酬相关的上诉,是否如此?”
“您从未遵循过上帝的教诲,什么是高尚的,您便践踏什么,您想做个君子,以此成为光鲜的受难者,天平在您手中,您从未使用过一次——”
“是否如此?”
说到这里,玛蒂娜也流露出了和Giotto如出一辙的悲伤,那股汹涌的情绪掺进了火焰,嵌合为针对自己的愤怒,灼烤着每个人
() 的内心。
“如果您认为我做错了事,您应该将我绑上十字架,用荆棘冠折磨我的恶念,这样我就会忏悔,我会将所有罪过坦诚,并祈求宽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西西里不需要被包庇的圣徒——您清楚这一点吗?()”
终于,玛蒂娜烧尽了一切。不知针对于何人的审判就此结束。
朝利雨月不知道那些犯下凶案的人会遭受怎样的惩处。
他不了解西西里,也不了解法官的沉默是对于上帝还是对于自己。
卡尔洛先生在被释放后找到他,向他诚恳致歉。
这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男人眼眶含着泪,在得知朝利雨月本来今天下午就会动身离开西西里,是为了他的事才拖延了行程后,那股歉意快要将自己吞没了。
和卡尔洛告别后,朝利雨月在教堂后的小草坪看到了Giotto和玛蒂娜。
两人毫无庭上的架势,缩在不仔细看根本找不见的角落里嘀嘀咕咕。
完了,Giotto,等阿诺德回意大利,我觉得他会狠狠教训我。☉()☉[()”玛蒂娜颤颤巍巍说。
Giotto也一脸惨淡:“至少阿诺德还没回来,但是我马上就会被G痛骂了。”
“G也就只是嘴上说说,而且也没真的骂过什么……你不是和我说好,要在庭上交代清楚,你本来打算直接冲进来抢走卡尔洛的嘛。”
“忘记了。而且你刚发言完,我再接这么一通自白,是不是有点破坏气氛?”
“那倒也是……”
两人窃窃私语半天,最后纷纷叹了口气。
朝利雨月没忍住,衣袖捂住嘴笑出了声。
金色和红色的脑袋一同探了出来,看清来人后,他们对视一眼,率先指责了起来。
“我就说你这头乱糟糟的头发很显眼,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去剪头发?”
“没有红发显眼吧?你一蹲下来头发就直接拖了一地,阿诺德不在你连头发都没人帮忙收拾吗?”
朝利雨月也学他们蹲下,这种率性的动作在他身上依旧很得体,带着某种讲不明白的气韵。
“你还没给在下介绍过,原来自己认识圣徒阁下。”他对Giotto说。
Giotto:“你也看到了,就是因为大家都觉得我和玛蒂娜关系好,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们关系不好吗?”
“还算可以,毕竟教会的正常人屈指可数。”
玛蒂娜拿胳膊撞了撞Giotto:“不要当着我的面这么说,好歹我也算是圣徒。”
“圣徒可不会要求把自己捆上十字架。”
看着又要你一眼我一句把话题带偏,朝利雨月温声打断了他们。
“还没自我介绍过,我是朝利雨月,来自日本的游者。”
玛蒂娜也自我介绍道:“我是玛蒂娜·埃斯波西托,来自教皇国的圣徒。”
她想了想:“你能伸出手吗?”
朝利雨月照做了。
玛蒂娜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