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埃莲娜走在前面。
她看起来很憔悴,金色的头发散开,满脸惨白,眼角攒着泪,原本身上的花香也被血腥味覆盖。
斯佩多立刻上前检查起未婚妻的情况,见她没有伤口后松了口气,颤抖着把人牢牢抱在怀里。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这句平日里随口挂在嘴边的话在此时是那样的不合时宜,以至于埃莲娜听到后浑身僵硬,搭在斯佩多后背的手也更凉了。
Giotto抱着玛蒂娜走了出来。
G愣住了。
玛蒂娜圣洁的披风上全是血迹,几乎挡住了全身,连红发也被盖得严严实实,只有无力的手垂下,鲜血还在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滴。
因为低着头,G看不见Giotto的表情。但好友周身的气压低得不可思议,不需要任何解释都能看出来——他很愤怒。
非常愤怒,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上的狮子。
狮子不会允许自己落到这样的境地,哪怕无数□□在身后虎视眈眈,他也会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在那时,G尚不清楚事情的全貌,所以不知道Giotto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情绪。
他以为玛蒂娜已经死了。
阿诺德……呢?()”
Giotto身后的房间空着,窗户大开,伴着细雪,窗外吹来女贞树的气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
“埃莲娜。”Giotto说,“我只能把她交给你,过会儿就会有人来接她去见斐迪南二世,在那之前你能处理好吗?”
斯佩多想说什么,被埃莲娜拦住。
埃莲娜擦了擦眼角的泪:“我学过一些紧急处理……我能做好的,但是在那之后必须找来专业的医生——”
“不能。”Giotto说着G不理解的话,简直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很轻,但瞬间让埃莲娜哑口无言,“你想阿诺德动手吗?”
Giotto将玛蒂娜抱去了还算干净的房间,埃莲娜拿着一堆找来的器械进去了。
斯佩多开始和其他守护者一起收拾残局,G也打算一起,被Giotto叫住。
年轻的教父倚着门站着,依旧垂着头,金发挡住了眼神。
“如果她醒了,你能陪她去见斐迪南二世吗,G?”Giotto说,“本来该阿诺德去的,但他必须追上去……我也不能陪她,我会忍不住动手——只能拜托你了。”
G有很多疑惑想问出口,首先是:“玛蒂娜都这样了,阿诺德还要去干什么?”
“去救她的命。”Giotto说,“今晚上门的不止有西西里的Mafia,还有教皇国派来的杀手。”
“我不明白,追一个杀手?”
“追一个发现了秘密的杀手。”
“……是和我们感觉到的「疼痛」相关的秘密吗?”
“一部分吧。”G
() iotto抿着唇,像在忍耐着什么。他换了条腿支撑自己,“你记得和我说过的吗?你说阿诺德像个控制狂,连玛蒂娜削水果这种小事都要管。”
“对。”
“他是对的。玛蒂娜感觉不到疼痛,但她能将所有情绪传递出去,哪怕是她感觉不到的东西。”
G觉得有些惊悚:“什么?!”
“阿诺德应该在很小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小孩做事总是没轻没重的,又感觉不到痛……所以只要阿诺德感觉到疼痛,那就是玛蒂娜又受伤了。”
“所以之前那股疼痛是因为玛蒂娜……但即使是枪伤或者其他也不应该有那样的痛感,简直像在被反复折磨一样。”
“因为人对痛觉是有耐受力的。”
Giotto声音更低了,“我们不就是这样吗?小时候被父母教训都觉得疼痛得难以忍受,到后来,一些习以为常的小伤压根不会在意。”
但如果一直感觉不到疼痛,对这种感觉毫无概念,每一次痛感都是崭新的。
玛蒂娜甚至不具备「忍耐」的概念,因为感觉不到,所以只能放任那股感觉向外奔流。
“阿诺德是个很厉害的人。他居然能把这件事隐瞒这么久……要是有其他人知道,玛蒂娜绝对活不到现在。”
G觉得更加惊悚了。
这次不止是听到离奇的事件,还联想到了可能有的后果。
之前的杀手光是感觉到这股疼痛都控制不住自己,失足跌落了石梯。
要是把「疼痛的玛蒂娜」扔去战场呢?
让她直面火铳与炮弹,放任死神的镰刀离她越来越近。
没有痛觉的圣徒到死前一刻依旧是茫然的,她的红发会在血光与战火中熠熠生辉,而疼痛会摧毁最坚固的战线,如沼泽般将人吞没。
之前西西里有过一阵猜测,为什么圣徒阁下会屈身来到这个贫瘠的地方。
即便是为了寻找「上帝之子」,那她呆在那不勒斯不就好了,至少那里还有国王陛下的照拂。
现在G明白了,玛蒂娜不可能呆在那不勒斯,那里离斐迪南二世太近,又离上帝太远。
阿诺德压根就是带她来避难的!
“可现在已经瞒不了了。”G有些焦灼,“今晚的动静闹得很大,城堡里所有人都能意识到不对,只要有心,不可能查不出来。”
“这就是阿诺德干脆加入了彭格列的原因之一。他知道自己一个人「保护」不了玛蒂娜,他赌彭格列可以。”
Giotto顿了顿,“他赌我可以。”
G找不出别的措辞来回应。
事实摆在了面前,玛蒂娜重伤,阿诺德连留下来照看的时间都没有,得立刻追上想要向教皇国传话的杀手……
等等。G意识到什么。
这样说不通。
“追上杀手并不能阻止玛蒂娜秘密的扩散。阿诺德不像是会因为这个原因离开玛蒂娜的人……”
G又想
起了阿诺德和埃莲娜只让Giotto进门(),而把自己和斯佩多拒之门外的事情了。
Giot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