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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看信。
玛蒂诺还说Giotto成立了自卫团,在西西里混出了名堂,很多人都会来寻求他的帮助。
巴勒莫出现了震惊整个西西里的谋杀案。
谋杀案并不稀奇,人们感到震惊是因为死者不是平民,凶手才是平民。
但好在西西里不是罗马,这个地方是可以被改变的,这个地方正在被改变。
他没有在信里详细说经过,似乎是考虑到「谋杀案」这个词汇离「安全」太远,又离「受伤」太近。
信纸最后轻描淡写地落下:【卡塔尼亚大学现在开设了法学院,我打算让德蕾莎去进修几l年。
等她回到西西里,就是教会派驻法院大法官,听着就很厉害,对不对?希望等你回来之后,也能为她送去庆贺。】
最后一封信的寄件时间是1842年的五月,距阿诺德离开西西里已经过去了四年。
而现在是1843年的四月了。
阿诺德能想象出玛蒂诺写下这封信的样子。
在西西里,他们住的地方外面有一排女贞树——当初就是因为闻到了味道,玛蒂诺才放着准备好的地方不住,搬去离教会有一定距离的房子。
五月正是女贞树开始散发气味的时季,那张很大的红木桌靠着窗户,打开窗就能看到路边闻到味道找来的行人,如果太阳正好,有不少人会直接坐在路边晒太阳。
小孩还会骑在大人肩膀上,给树梢挂上风铃。
既然德蕾莎去了卡塔尼亚,那就没人会给玛蒂诺梳头发。
所以他应该会靠在桌边,先把长发挽到耳后,写到自己觉得有趣的话题会开始偷笑,头一点一点,眼睛也弯起,被窗外的阳光照得更亮。
那本《荷马史诗》或许就放在桌上,封皮已经有些旧了,被翻过很多次,但麋鹿箔片书签一直卡在《伊利亚特》的前几l页。
然后玛蒂诺会抱怨上两句,拿他能想到的所有事抱怨,最后的落脚点总是在:所以你什么时候才有空给我念?
想到这里,阿诺德又隐去了笑容。
他从下午看到了晚上,看完后把所有信纸都装回了信封,按照时间严谨地叠好,放回纸箱,堆好。接着才拿起了搁置好久的紧急情报。
1834年,普鲁士在德意志地区建立了德意志关税同盟,除奥地利和汉堡外,全部德意志邦国都加入了该同盟。
而首席也是从1834年开始给奥地利传递普鲁士国内的机密情报的。
查到的原因很简单,太过于简单了,但又充满了说服力——他和奥地利将军的女儿陷入了爱河。
爱情让一个专业的情报人员面目全非。
作为首席一手带出来的「学徒」,
() 阿诺德本该也在被清算的名单里。
可他早在1832年就去了教皇国,和首席的所有联系都由联络员——也就是如今负责处理首席的那位经手。
这反而成了阿诺德无辜的铁证。
假设那年,阿诺德抛弃了玛蒂诺,按照首席的安排继续做事,哪怕他没有参与任何与背叛有关的行为,现在恐怕也会成为一具无名尸体。
而今晚,阿诺德得参与进有关首席的判决,上面需要他拿出态度和立场。
然后他就能回到西西里,回到玛蒂诺身边了。
这个想法让他整晚都很平静。地下室有两个隔间,阿诺德能听到毛骨悚然的叮当声,有人在用铁锤一根根敲断首席的骨头,但没有哀嚎。
几l年前那个面熟的联络人摘下手套走出房间,冲阿诺德笑笑:“还是你去问吧,我们得知道他都透露过什么。这和你也有关系,他可是知道有关「圣徒玛蒂诺」的秘密。”
阿诺德:“就算你不拿玛蒂诺说事,我也会完成工作。”
对方看来的眼神很复杂,琢磨不透。
“没有针对你的意思,阿诺德。自他之后,现在我们会把感情因素的优先级抬高了。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不会是唯一一个因为「爱情」而作出不理智行为的人。”
阿诺德没回应,错开身走进房间。
首席面色惨白,脖子以下没有一块好的骨头,旁边丢着大量的止痛剂空瓶,全靠这些他才能勉强维持清醒。
“还是那些问题,我希望您能直接告诉我。”阿诺德说,“您清楚他们的作风,也清楚我的作风,我们都没有耗时间的打算。等止痛剂的效果过去,您还是会哀求我们,用情报来换一个痛快的。”
“阿诺德……”首席用几l不可闻的声音说,“我不能……你该比他们都清楚……我不会……”
他的牙齿被拔光了,说话也含糊不清。
“我一直知道你……那个孩子……”后半面句话说得异常清晰,“你不该连这个也学得像我……”
首席什么也没说,他闭上眼,呼吸越来越微弱,最后,他在阴森逼仄的地下室角落呢喃着:“起风了。”
阿诺德上前探了探对方的脉搏和心跳,确定已经死亡后,他等了会儿才离开房间。
“问出来了什么?”外面的人问。
什么也没问到——阿诺德把之前查到的东西说了出来,他准备得很充分,不出所料看到了对面惊讶和满意的笑容。
“你居然真的能从他嘴里撬出来东西。恭喜你,阿诺德,我会如实提交你这份完美的审核结果——接管整个欧洲情报系统的感觉怎么样?首席?”
阿诺德垂眸看着对方热络伸出的手,只是点头:“我今晚回西西里。”
对方也不尴尬,自顾自收回了手:“你要在这个时间回西西里?”
阿诺德依旧没搭理他,离开了地下室。
回到落脚点,门外的信箱里又多了封信。
【距上次写信已经过去快一年,抱歉,这段时间西西里的邮政系统崩溃,我给你的信没能寄出去,都放在书桌边上,等你回来就能看见。
玛斯塔伊的就任仪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