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张头上,瘪着嘴。
“我说,你大概率会受伤。”
藤丸立香被说晕了,心想,为什么自己会受伤?有什么危险即将到来了吗?
可江户川先生又不了解魔术相关的事情,更别提从中推断了。
“看犯人的样子就清楚了,能被清张三言两语说成那样,之前肯定也被其他嘴巴厉害的家伙折磨过吧。有人加深了他的「恐惧」,并逼迫他「选择」。他对这两个关键词非常敏感。”
看着若有所思的藤丸立香,乱步总结,“你至少得保证自己不受费奥多尔的影响,也不会被他杀死。”
藤丸立香:“……”
这位说话的风格和迦勒底的福尔摩斯先生至少有三分相似。
先是能理解的逻辑,接着便是不知道怎么得出的结论——费奥多尔是谁他都不知道!!
“费奥多尔……是教唆犯人的人吗?”
乱步露出毫无诚意的意外表情:“哇,好聪明呀。”
看不见表情但能听懂语气的藤丸立香:“……”
实在无法从现有的情况整理出逻辑,藤丸立香只能先完成松本清张嘱托的事情。
“那个,江户川先生……松本老师让我告诉您有关魔术的情报……”
“我不会管的。”乱步直接别开脸,语气生硬起来,“因为牵扯到费奥多尔我才会帮忙处理,有关清张的事情……魔术什么的我才不会管。他要任性就任性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藤丸立香不懂这两位之间的相处模式。见他这样说,真的就很懂事地「好的」应下,心里默念着「费奥多尔」的名字,转头就想回去找清张。
乱步却叫住了他:“呆在这里。”
他强调,“我和你一起呆在这里。”
“是……还有什么事吗?”
江户川乱步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却说起了另外的话题:“藤丸,你有很在乎的人吗?”
“……”藤丸立香抿抿嘴,也同样看了下时间。
虽说经常和文豪系英灵(从者)打交道,迦勒底中,莎士比亚先生和安徒生先生的性格也常搞出些事情来……江户川先生的情况应该也不能和迦勒底那边相提并论……
但这种文豪系特有的难搞还真是熟悉啊。
“有。”他说。
“那你失去过重要的人吗?”
“……有。”他说。
少年略显沉重的语气没有打搅乱步的节奏,他倘若无事继续说了下去。
“失去重要的人代表着一段亲密关系的结束。通常情况下,人们会感觉自己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大脑中的物理痕迹开始自动调整。每个人的情况不同,调整的时间也不同。而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理解——理解自己失去这个人意味着什么。”
“……”
“可费奥多尔是不需要调整的类型,他直接拒绝这种可
能。”
乱步说,“听着,藤丸。你只需要知道他想找回一个不可能找回的人,知晓这点并利用这点就足够了。
“不要去理解他在想什么,把他当作危险的疯子,他和他在乎的人都是危险的疯子。如果不幸见到了他们中任意一个,逃。”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没等藤丸立香问出这句话,紧闭门窗的房间中突然出现了匪夷所思的微风。
仅是反应过来的功夫,风势转强,有如刀割。
接着,有谁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藤丸立香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从来到刑事留置场后,所有事都开始莫名其妙。
江户川乱步和松本清站似乎艰难达成了某种共识,他们之间的交流完全没有避讳任何人,却也只有他们能懂对方在说什么,对方想干什么。
以及,在刻意放纵下,即将发生什么。
风实在是太大了,几乎把房间的所有东西都卷起,让人睁不开眼。
藤丸立香的眼角余光艰难瞄到鲜红色「生物」,他不清楚那是因为视觉异常导致的认识错误,还是真的有「怪物出现」……
电光火石间,他终于察觉到。
——是魔术!
藤丸立香张口想出声警告江户川乱,言语却凝固在喉头。
是看错了吗?江户川先生一点也没觉得危险,站在原地也仅仅是维持着帽子不被吹走。
异化的狂乱模样下,如绿宝石一般闪烁着冷光的眼睛嵌合于血肉中。
异常冷静。
乱步按住帽子,在翻飞的小披风下对藤丸立香语速飞快道:
“下次见到清张,如果他还没恢复「正常」的话,记得别太相信那家伙。他本身就很容易变的极端,现在更是。”
他的声音压在某些难以描述的噪音下,让藤丸立香听不真切。
在「怪物」越过江户川乱步,直接将藤丸立香卷走的瞬间,乱步又想起了松本清张对他的那句:
「我有想继续观察的事,但不想伤害你,所以选择伤害别人。」
好听的话就免了,重点在于:「别人」是谁?
犯人吗?其实不是的。
是藤丸立香。
松本清张真正感兴趣的是藤丸立香。
明明年纪不大,浑身上下也流露出十分平凡的气息,但存在令松本清张沉迷的未知特质。
与犯人的会面则是费奥多尔彻头彻尾的陷阱,这是乱步发现「犯人的精神状态比料想的还要差劲」后得出的结论。
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在利用犯人,以此来寻找与犯人状态相同的存在,松本清张恰好是最引人瞩目的一个。
而他还带上了同样状态的神秘少年。
很难说清张是否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邀请少年同行,可目的却是能确定的——
松本清张这家伙压根没打算和藤丸立香玩什么侦探调查的小游戏,他早在一开始
就把「调查」的工作交给了乱步。
并且,他认为藤丸立香是略微了解「异常」本质的那个,不管是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