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积雨云层层叠在一起,俨然山雨欲来的景象。
她大笑道:“天阙大人复苏的时候马上要到了。到时候,你们都会付出代……”
她没说完,顾寐之抬手,一道灵力已经封住了她的嘴巴。
他放下了遮住笼子的黑色帘子,道,“别听这妖物胡言乱语了。”
……
夜晚,雨越下越大。
白茸又去看了一眼李汀竹,因为情绪波动太大,灵力暴走,他还在昏迷着,
李如兰已经被顾寐之安置好,如今,就住在白茸旁边的房间。
白茸过去探望她。
李如兰在流放路上丢了后,不久,便被人牙子拐卖了,卖来了京城,卖与了一家富户。因为李如兰生得漂亮,过几年便被家主强行收成了小妾,之后,又被主母趁着家主不在时,找了个机会发卖了。便开始了一路悲惨的经历,最终在半月前被卖进了碧华楼。
提起这些经历,她依旧在瑟瑟发抖。
白茸搂着李如兰,轻轻抚过她的背脊,柔声哄道,“别怕了,没事了。”
“现在,你和哥哥团圆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两人岁数差不多大,白茸声音温柔,极让人安心。李如兰依赖地倚靠在她怀中,嗯了一声,她如今对男子都还有些惧怕,对她却满怀信任。
好不容易将李如兰哄睡了。
白茸轻手轻脚离开了,又去看李汀竹。
室内一片昏黑,没人点灯。
白茸拉开拉门,站了一会儿。浅淡的月光下,修长人影一动不动。
白茸走近了一些,犹豫着在他卧榻边坐下。她低声说,“师兄,你其实醒着吧。”
李汀竹责任心极强,估摸着也是一直在自责,以至于自责到走火入魔,至今仍不敢面对妹妹。
她说:“师兄,往后看,至少,团圆是件好事。”
“你倘再出了事,惜兰在这个世上,便一个亲人也无了。”
“那些事情,也不能全怪你。”
李汀竹握住了她一只手,侧过了脸,只是一言不发,他长睫和清瘦的面颊都濡湿了。
实在过于肖似……他还不成熟时,偶尔有过的神态,白茸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不过,他从未在她面前流过泪。
白茸心软成了一片。
她轻抚过他灼烫的面颊,用手帕给他轻轻擦去眼泪。
也没抽回手,就这样让李汀竹握着,坐于卧榻边,安安心心地陪着他。
她手腕上的银鳞闪着微光,有点灼热,很快便又平息了。
安静陪了他一会儿后,白茸用了一点灵力,让李汀竹再度昏睡了过去。
白茸安慰完李如兰,又去安慰李汀竹,两人这几天都离不得她。她性情温柔,似天生便有能安抚人的魔力。
*
沈府。
沈长离做了一个梦。
梦中,在一个生满了莲花的宽敞大殿之中。
帘幕翻卷,卧榻上有相拥的两人。
男人乌发白衣,平日高傲清冷的眉眼沾满了欲念,沈长离只是看了一眼,便清晰地知道,他如今正处在什么时期。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甚至连原身都不敢化出,他轻嗤了声。
用着人形,衣衫尽褪,放下了所有尊严,用尽办法,低头与女人求.欢,那模样,简直比最低贱的男娼都不如。
而这女人,却也只是低垂着眉眼,毫无回应,半分不与他纾解,遑论彻底满足他。
沈长离无动于衷看着,方觉男人有些眼熟。
琥珀色的狭长眼睛,薄红的唇,清冷傲慢的面容。宽厚的肩,窄腰,四肢修长有力。
他的神情陡然阴沉了下去。
而那女人的神情气质……竟和白茸说不出的相似,甚至连耳垂上那颗小痣都一模一样。
卧榻上,白衣男人睁开了眼。
他声音冰冷:“没出息。”
不知是在说心鳞,还是方才梦里那个男人。
像狗一样对一个女人摇尾乞怜。
更何况,还是对白茸。
他冷冷一笑,别人碰过的,便是再喜欢,他也绝不会再碰一下。
便是要碰,也不可能是这般碰。他碰白茸,也从来不是这般。
他站起身,看着外头高悬的弯月,体内龙骨又在躁动。
月如人,过盈则亏。
他周身泄出的灵力,不知不觉已经将整间书斋都冻结了。再这样下去,灵力外泄越来越严重,他无意识冻结的,可能就不止是一个书斋了。
飞升已经刻不容缓,他却还摸不到那一点最后的玄机。
男人英俊冰冷的眉目溢出了一点不耐,那点背按捺下去的躁意陡然扩大。
她用碰过别的男人的脏手,去碰他的心鳞。
沈长离极少有这样的时刻。
他细长的手指按住一旁灼霜的剑刃,剑刃通体冰寒,变得极亮,他是真的动了杀气。
那般三心二意的女人,还会扰乱他飞升,为何还要留?
他又为什么要把心鳞给她?她配吗?
他心中涌出无名的烦躁,一阵一阵,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书斋外有人叩首,“殿下。”
书斋内的冰层消失了,他推开门,“何事?”
门外,是侍卫长成礼。
成礼迟疑道,“关于殿下的婚事。那白家,似是准备偷梁换柱。”
殿下与白茸的婚约,是经过了陛下首肯的。这种情况下,白家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往大里说,可以治他们一个欺君之罪,往小里说,白茸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只要殿下喜欢,姐姐还是妹妹都无所谓。
男人冷冷说:“与我有婚约的是白家女儿,而非固定的哪个人。”
随便是谁都行。
既然朱砂已破,
如今,他又为何非要硬生生捱受着龙骨毒?
莫非他还需要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