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次是怎么来这里的了。()”
这片白雾不是寻常的雾气,终年笼罩,十二个时辰不散,就连阳光都很难穿透。普通人误入这里,要么及时退出去,要么是贪心不足,以为里面有什么异宝,坚持进入,就会迷失在白雾之中,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这里地处偏远,知道的人不多,来的人自然也少。
算是一个从未对外开放的秘境。
和每隔固定时间就会开启,整个修仙界都会前往寻觅一番机缘的菩提秘境截然相反。
林慕现在回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闯进去的。
当时我连方向都没挑,只要不往林家那边去,去哪都无所谓,就闭着眼跑,居然跑到这里来了,现在想想……?()”
顾随之:“这就是缘分啊。”
林慕冷静道:“应该是天道在给我引路吧。”
顾随之气死了。
这是他的地盘啊,天道替他大什么方,他出钱出力,最后好处全让天道捞走了?
林慕偏过头,看到把脑袋埋在他肩膀上生闷气的小银蛇,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别装了前辈,快起来带路。”
他想起早上被捏脸的事,伸手捏了捏小蛇尾巴尖,“我进不去,快起来。”
“让你的天道给你带路啊,我不管。”
小银蛇尾巴一摆,把他的手甩开,啪啪拍在他肩膀上,小情绪大得很。
“上次来我也不认识你啊。”
顾随之哼道:“说得好像你就认识天道了一样。”
“快、带、路。”林慕把闹脾气的蛇拎起来,“到家门口了不给我开门,顾随之,你是想做什么?”
被他倒提着的蛇愤愤道:“我又没拦你,你身上都是我的气味,这里的雾对你没用,往里走就是了。”
“不要,我眼盲不识路。”
小蛇呲牙,两根尖尖的毒牙呲出来,“我警告你啊,不要太过分。”
“那好吧。”
林慕一撩衣摆,原地坐下了。
这里视野极佳,纵目一望,方圆十里的林海都能尽收眼底,人迹也算稀少,四周还有白雾保护,不比专门找个洞府修炼差。
他身下这根树枝枝干粗壮,十分宽敞,对于林慕来说跟平地没区别,木系灵根置身于人迹罕至的林中,就像鲛人置身大海。
顾随之一个转身,又回了他肩膀上,眼看林慕当真闭上眼,一副就在这里闭关的架势:“嗯?”
“到家门口了,不给我开门,我还能怎么办?”林慕眼睫覆着下眼睑,语气淡淡,“凑合一下吧。”
顾随之感觉自己被威胁了。
他自暴自弃,咬起林慕的领口,拽了拽,“走走走,我带路。”
林慕睁开眼,按住他躁动的尾巴,“真的?”
顾随之气不过,反身一口咬上他手指尖。
“开玩笑的,”林慕任凭他咬着,轻轻弯了下
() 眼睛,“我没准备过去,晋级是会引来雷劫的,我在你旁边渡劫,把你劈了怎么办?()”
居然又是在骗我,?[(()”顾随之又支棱起来:“被劈了就被劈了,帮你挡还不好吗?这次得算我保护你啊。”
“哪次不算?”林慕说,“你在想什么?”
顾随之立刻拉长了音,“想你的天道啊。”
林慕没搭理他,只把突然迸发了热情,积极想要引路的蛇按下来,“别了。”
林慕偏了下头,隔着上百里,和白雾后沉睡的巨龙对视。
“我在这里看着你就好了。”
他说,“雷劫而已。”
……
静心凝气,抱元守一。
林慕进入修炼状态的速度一贯很快,不过须臾,山林间掠过的清风、偶尔响起的清悦鸟鸣、林梢树叶摩擦的簌簌声,就都从耳边退去,只余下林间清新冷凝的空气。
天地辽阔,万物一俯。
林慕沉入识海之中。
脚落在实地的感觉传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冰晶之上。天地间只剩下黑白二色。天是黑的,地是白的。
仿佛天地倒转。
黑色的土地和林海从天空倒下来,洁白的冰晶下流云飞快流过。
在这万籁俱寂里,只有唯一的存在。
远方的人背对他站着,通身洁白,没有一点杂色,宽大的白衣和着披散在肩头的黑发一起随风飘飞,仿佛一片随时会随风而去的羽毛。
像是察觉了来客,他转过身来。
墨黑的发丝被风扬起又落下,露出一张素白的脸,看上去比他稍长几l岁的靡艳面容毫无表情,黑瞳沉静,漠然看着他。
两人面对面站着,除了衣服和岁数,唯一的不同,就是林慕眼角多了一颗浅金色的痣。
林慕看着那张漂亮至极但冷寂如死的脸,瞳孔动了动,最后归于平静。
是他前世的自己。
……
扶桑岛。
“哟,还真是稀客,咱们少岛主还知道回家?”海边礁石上,承桑落日打着折扇,靠着一块大石头,大腿翘着二腿,笑盈盈地看着船上下来的人,“您的座驾呢?那只驮了您一个月还没到家的神龟,快让我看看。”
“路上太饿,炖来吃了。”承桑祁路过踹他一脚,“老爷子怎么样?这么着急催我回来。”
他父亲几l年前中过一次毒,派出去的人无数,可解药还是杳无音信。
就这样,足足拖了十好几l年,硬生生把人拖到油尽灯枯,要不是后来在菩提秘境中找到一株,估计都活不过那一年。
为防万一,他父亲提前把体内的灵力传承给了他。
“很好啊,还没断气。”承桑落日说,“听说你那朋友又要晋级了,咱可不能落后,少岛主,有没有什么好消息要跟我说?”
“有,你家少岛主前日患上的红眼病如今已经不治而愈,盖因明白了什么叫不争就是争,一
() 味的争只会累死自己,不如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