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是个什么东西。
蜘蛛一样的身体，蟑螂一样的头部，以及苍蝇一样的翅膀。
下一秒。
咔嚓——
尖锐如黑色长矛的爪擦着小蝴蝶的衣袖而过，狠狠击碎了一块地板。
“还好我躲得快。”
卡修开启复眼模式，虫甲虫爪露出，目光警惕地看着不知名怪物。
嘶，他们当初在外面的时候，明明没有检测到里面有活物啊。
小蝴蝶心中疑惑升起，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解决这只黑色的怪物。
这种反叛军搞出来的东西，一看就很不好对付，接下来估计会有一场苦战。
然而几秒钟后，两只蝴蝶开始在漆黑的走廊里狂奔，身后是一群黑色的巨型怪物，目测五只以上。
“不行，联系不上他们。”
兰斯特试图用通讯仪联系同伴和长官，尝试了几次，仍旧显示信号无法连接。
“它们数量太多了，我们去雄虫实验室那边，从入口出去！”
卡修当即做了决定。
只要能出去，就肯定能和大部队汇合，到时候几发激光炮过来，这些怪物压根不是问题。
然而等到两只蝴蝶一路狂飞到雄虫实验室时，看见的却是被堵死的入口。
“没有路了......”
卡修呆滞地望着严严实实堵在前面的巨石土壤。
明明半个小时前，他们还从这里进来。
“能看出来，是从外面被堵死的。”
兰斯特脸色难看。
不知怎么，卡修一下子就想到了摇蚊长官当时看他的那个、有些发凉的眼神。
当时他还以为，是因为他和兰斯特小声说话，才引来了对方的注意。
“等出去后，绝对要找那个家伙算账。”
小蝴蝶咬牙，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
随后他转头，一拳砸在了飞过来的怪物身上。
兰斯特没说话，他拿起之前看到的铁架子，狠狠砸在了蟑螂脑袋上。
血和脑浆四溅，蟑螂脑袋瞬间瘪了下去，然而身子和数条腿仍旧在空中晃动。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之前的那种不祥预感究竟是什么感觉了。”
卡修则侧身躲过另一只怪物的攻击，同时左手虫爪狠狠抓烂对方的脑袋，右手虫爪撕烂了对方的翅膀。
好在雄虫实验室入口较小，黑色怪物们只能挤进来一个，再加上它们没有什么智慧，一个接着一个，成为了两虫手底下的尸体。
血腥味和臭味开始弥漫，残肢和蟑螂脑袋时不时还抽搐一下，还带着余温的尸体堆积在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些家伙究竟是哪里跑出来的。”
卡修坐在地上，看向同样一身血的白蝴蝶，
“兰斯特，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我们应
该不至于倒霉成这样，我怀疑——”
下一秒，两只蝴蝶几乎是同时汗毛立起，一种巨大的危机感猛然从心底升腾。
卡修“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比上次海边遇到星盗的九死一生危机感还要强烈。
十死无生。
[滴，基地自毁程序已通过，核子武器准备就绪。]
[5]
卡修瞳孔猛缩。
他先是试图打开入口，失败后，又想要踢开挡住门的怪物尸体。
[4]
【来不及的，就算没有堵住，你最快速度也飞不出爆炸范围。】
系统已经开始在卡修脑海里尖叫，
【快快快，你快点打开商城，第六十页第五十八个！】
[3]
兰斯特的脸色苍白，指尖颤抖得厉害，他像是想说什么，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冰凉的左手拉住了卡修的手，右手则拿出来同样冰凉的吊坠。
[2]
卡修在和系统争辩，为什么道具只能作用于一个。
系统回答，维护宿主的生命是它最优先的选择。
争论中，他的余光看见了兰斯特。
白蝴蝶正在用颤抖的指尖，将一个东西往他的拇指上扣下。
卡修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直觉的驱使下，用一种比对方更快的速度，反扣了回去。
‘指纹录入成功，开启。’
“不是，你——”
兰斯特猛地抬起头，那双倒映着卡修的银色眼眸里，带着惊惧恐慌和绝望。
[1]
兰斯特最后想说什么，卡修已经听不清了。
巨大的爆炸声在耳旁炸起，视野中亮起一大片白光，随后就是永恒的黑暗。
别说是白蝴蝶未说完的话，就连对方的容貌和身形，他都看不见了。
不过卡修倒是反应过来，好友最后的那个举动。
兰斯特是想把被称为‘绝对防御’递给他。
最后那句话，应该是‘你为什么要拒绝’之类的意思。
卡修想起对方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熟悉。
那些尘封了将近二十一年的记忆，在脑海中鲜活起来。
来到虫族联邦的上一秒，也是上一辈子死亡的时候，那些被他护在身下的人们，也是几乎相同的表情。
上辈子二十多岁时，保护众人而牺牲，这辈子二十多岁时，保护好友而死亡，这何尝不是一种宿命的轮回。
如果卡修有文化，他会感慨一句“我是以什么方式来到这个世界的，就是以什么方式离开这个世界的”，并且安然迎接死亡。
可惜他既没有太多文化，也没有真的死亡。
他现在还在思考兰斯特最后的那个表情。
在那双漂亮的银色眼眸中，在那绝望惊惧里，好像又多了什么感情。
像是压抑许久
涌出的岩浆，炽热又疯狂，烫得他心头都开始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