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等到韩安再想说话的时候,只听见哐当的关门声,李斯回到了房间,不见踪影。
韩安看向二楼的某个房间,没有灯光亮起,没有传出任何动静,和二楼其他的房间,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而他知道,那里面住着芈芙,如果明天芈芙向成蟜控诉,他不知道自己会迎来什么。
希望什么都没有,一切如常。
可总是心里难安。
这一切,都怪芈芙,楚女细腰令人垂涎,身姿婀娜勾人魂魄,想必是个男人,都不可能经得起诱惑。
韩安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责任在芈芙,他一遍又一遍地心里重复着,麻痹自己。
直到消除了内心绝大多数的不安后,他才转身离开驿馆。
站在驿馆外面,一墙之隔,就是赵国使团居住的院子。
韩安驻足凝视,责任在赵国,本想借助赵国,楚国等诸侯国的势,作为向成蟜谈条件的资本。
结果,赵王派了个傻子来韩国,因为好色死在了知笙楼,简直愚不可及,害了赵国那是赵王咎由自取,害了韩国韩安恨不得痛揍赵国出口气,把本该在秦国身上得到的好处,从赵国那里找补回来。
韩安想着,又在心中默默补充了几个至关重要的条件,有秦军助阵,有秦国撑腰,他一定痛揍赵王那个白痴。
现在,只是两个秦将,和十万金的支援,嗯,十万金很多,可是砸不死赵王。
希望不会被赵国反推吧!
韩安第一次感受到了老韩王的无力感,可他依旧看不上曾经的左右逢源。
如今的秦楚赵三国的实力,都不在一个级别了,逢源没用,得站队。
就是跟着秦国,十万金的好处,只能眼睁睁看着被那些不懂享受的低贱士卒分掉,而不能装进自己的口袋,这一点是韩安最不满意的地方。
不过,慢慢来,他不信甘罗会永远留在韩国,他不信甘罗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只要他有喜欢的东西,韩安就能想办法把甘罗掌握的援韩金子,过到自己手里。
“大王,我家将军请求与您见上一面。”
黑暗里,看不见身影,却真真切切的有声音传出来。
韩安脸色微动,收回发散的思绪,挥挥手让听到动静涌过来的护卫停下,没什么耐心道:“他是要召见寡人吗?”
韩安心中暗爽,有靠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往日见到赵国,韩国只有避让的份,什么时候这么硬气过。
黑暗里的声音不见了,过了一会儿,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司马尚出现在韩安面前,面容坚毅道:“外臣有些事情想要请教韩王,希望韩王能够相告。”
秦赵两国使团,就隔了一个院子,司马尚不可能不派人盯着隔壁。
韩王到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只是所有人都被韩王清理了出来,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赵使问问看,寡人看心情。”韩安在飘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变本加厉。
司马尚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平静地问道:“知笙楼的主人,是秦王吗?”
“赵使真敢想,寡人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不是!”韩安也是一惊,嗤笑道。
“韩王似乎很害怕知笙楼的那位,嗯,远胜秦使李斯!”司马尚没有任何意外,他只是大胆的猜想,继续说着。
很大胆,他自己都不信的那种,又不是行军打仗,猜错了,那就换个想法。
韩安敏感的自尊,仿佛被人一击命中,内心犹如被踩到了尾巴的狸猫,疯狂乱叫,完全失去理智。
他的鼻孔因为气愤,而自然胀大,之前的嚣张嘚瑟消失不见,只是与理智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愤怒。
“赵使莫要欺人太甚!”
韩安冷哼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望着一骑绝尘的马车,司马尚扭头看了看秦国使团所在的院子,心中所想又确定了几分:“果然是个大人物,除了秦王,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