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拳捶在李信的肩膀处,夸赞道:“好小子,有你的。”
“不过,每日记得派人送回前线军情,听我命令行事。”
“完全不必,只要楚国大军不来接应,我一定把黄歇那老小子绑回来,送到王上面前。”李信的自傲与生俱来,他耐心渐失地摆摆手。
王贲没有回应,他认真地看向雍丘城。
不知过了多久。
王贲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勾动两下:“击鼓进军,拿下雍丘。”
“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
李信待在王贲身边,情不自禁地拉紧缰绳,胯下战马,夜跟随着他的情绪,原地转了半圈,蓄势待发。
“冲上城墙,攻破雍丘!”
魏军冲锋在前,喊杀声跨越整个战场,传到秦军队伍里。
魏军距离城墙越来越近,喊杀声不弱反强。
王贲扭头看向身后列阵以待的秦国大军。
一万精锐骑兵,紧跟在王贲身后,再后面是王贲带来支援魏国的一万郡兵。
郡兵的战斗力,不如前线的战兵。
但,他们在魏国作战,更多的时候,像是精神支柱,在背后给冲锋的魏军传递勇气,给对面的楚军带去震慑,很少出战。
所以,这一万郡兵,并未产生太大的伤亡,甚至还没有李信带来的骑兵伤亡大。
王贲招招手,骑兵队伍里走出来一名百夫长。
“百夫长,跟上李信,随时向我汇报前线军情。”
“诺!”
王贲早有打算,李信不汇报军情, 他就派人去跟着。
李信错愕地看向王贲,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你派人监视我?”
“不是监视,是担心。”
王贲淡笑道:“你若是答应每日汇报军情,我也用不着这么做。”
“那你还不如监视我呢?”李信撇撇嘴,没有再和王贲争执下去,却还是有所不服气道:“我用你担心?好像我不行一样!”
“公子曾言,李信莽撞,要万事小心。”王贲回道。
“回你的雍丘城,等候本将的好消息吧!”
李信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真想狠狠地抽他那张不可一世的臭脸啊!
公子曾言?
哼!
李信发现,他确实没有办法,回怼王贲的回答。
只能留给王贲一个高冷的背影,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然而,王贲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目光一直盯着雍丘城的变化。
忽然,他眸光一凛,转头看向李信:“出发!”
“等我好消息!”
李信心里不爽王贲,那是私事,绝不会为此耽误事先的约定,他用力挥动马鞭。
随着,清脆的鸣爆,战马接收到主人的命令,迈开四蹄,有节奏地朝着雍丘城冲去。
跟在他身后的韩军将领,不论是否出于本意,没有敢有所怠慢。
最后面,还跟着王贲安排的骑兵百人队。
王贲目送李信离开,看到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汹涌的人潮中。
望着远处的战场,魏军士卒,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冲上了雍丘城墙。
很快,紧闭的城门,也被翻墙进入城中的魏军士卒,从里面打开。
李信率领着秦国的百人队冲在前面。
几乎是在城门打开的瞬间,他便带着人出现在了城门前。
震声如雷的马蹄声,自背后传来,将堵在城门口的魏军吓退。
他们纷纷退避,将通道让出来,李信率领骑兵,先一步入城。
那些魏军士卒,一个个面含怒色。
都以为这是秦军来抢功劳了。
喊打喊杀的是魏军,冲锋陷阵的是魏军。
到头来,捷足先登的是秦军。
奈何,魏国实力弱小,这次击退楚军,还是向秦国求来的援助。
人数不多,但魏国惹不起。
不过,那些韩军就没有这些好待遇。
他们跟着秦国骑兵身后,想要冲进城中。
结果,却被魏军挡在后面。
双方大军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挤挤攘攘地同时向城门冲去。
“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秦军是要抢功劳吗?”
看到李信快速冲入雍丘,在前面压阵督战的魏军将领,纷纷折返回来,找到王贲发泄不满。
王贲清冷高傲,一直等到他们的吵闹声,叫骂声落下,才缓缓开口:“事先说好的,楚军败退后,韩魏联军负责追击,秦军负责驻守雍丘,以防楚军反攻。”
“如今,李信带着韩军追了上去,本将也派了秦国骑兵从旁相助,你们还不快去追击楚军,难道说,雍丘不是魏国的城池,而是我秦国的土地?”
“你们!”
王贲不知何时,转过头来,一双冰冷的眸子,不带有任何情感地盯着魏将,其中满是冷漠与蔑视,冷笑道:“不愿意为了雍丘而战?”
“胡说八道!”
“雍丘是魏国的城池,魏军每战必冲锋在前,就是为了收回失地。而今楚军撤走,还回雍丘,都是我魏军上下用性命和鲜血换来的。”
“你让李信先一步入城,不就是为了抢占...”
魏军将领正听得热血沸腾。
懵然一惊,皆是坠落马下的尸体吓了一跳。
尸体双目圆瞪,还没有说完话的,是未了的心愿,让他死不瞑目。
上一秒,众人还在心中默默支持这位兄弟的慷慨陈词,下一秒,就低头默哀起来啦。
王贲看都没看一眼,神情淡然地收回佩剑,冷道:“秦军未来之前,魏军战死的士卒更少吗?”
他将手中还沾染着血迹的长剑,振臂一挥,提声道:“军令:楚军撤退,韩魏联军速速追击,若是放走楚军,休怪本将军法从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