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外,很快跪满了闻风而来的朝臣。
皇贵妃想要进殿,直接被挡在外面。
“陛下,陛下……让臣妾进去啊!”
“闭嘴!”武帝远远的看着于淑兰:“带皇贵妃回后宫!”
“陛下……你饶了我们儿子啊,您饶了他吧。他一定是被人怂恿的,怂恿的……这绝非他本意啊!”
皇贵妃是明白人,她懂武帝。
可又是糊涂人,就连李单都懵了,他做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做。
母妃这句话这是坐实了是他做的!
“母妃,这和我没关系,不是我做的!”李单怒道,你跑来瞎说什么,想要害死我吗?
有此猪队友,于龙图已感到回天乏术了!
“哈哈哈哈……”武帝果然大笑:“于龙图,你担保说和李单没关系?你听听,你听听你妹妹的话,李单只是一时糊涂,是受人怂恿,不是他做的还是谁?”
“是李简,还是朕?!”
“就他这德性坐上皇位,他的兄弟还有活路可言吗?这天下岂不要被他治理的民不聊生?”
“迫不及待想要成为储君,成为皇帝是吧?”武帝怒极道:“来人,传朕旨意,二皇子李单,心思阴暗,构陷兄弟,任用奸邪,伪造祥瑞,妄图谋逆……”
谋逆两字一出,于龙图砰的一声磕在地上:“陛下请饶二殿下一命,臣愿意一命换一命!”
“住嘴!”
“陛下,臣妾也愿意,臣妾也愿意。臣妾和陛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啊!”
李单彻底慌了,父皇是真要杀他!
“父皇,父皇,儿臣真的没做,什么都没做。”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李江在此刻终于赶到。
李江普通华服在身,一把推开金殿守卫:“涉及我兄长性命,你们也敢挡?给我滚开!”
李江龙行虎步而来道:“父皇,自古兄弟相搏,父子相残最为惨痛。”
“儿臣无法辨清此事和二哥有何关联,但不论如何,事不至此。”
“天家,何人对皇位没有念想呢?”
“你也有想法?”武帝如剑的目光看向李江。
李江坦荡荡道:“儿臣没有,儿臣一心想学皇叔做个逍遥王爷。一则志不在此,二则儿臣不是那个料。”
“那你说个屁,给朕滚出去……”
“父皇!”李江跪下道:“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一次擦肩,儿臣这一生是父皇的儿子,是二哥的弟弟,这是多大的缘分?”
“如此缘分,儿臣相信二哥。还请父皇暂息雷霆之怒,查清此事。若不是,还二哥一个清白。”
“如果是呢?”武帝在心里已经肯定了这是李单所为。
皇位的诱惑,世上还有人比武帝更清楚吗?
正因为武帝清楚,才更确定是李单做的!
“如果是,父皇也听过虎毒不食子。您是皇帝,执掌天下,教化万民。在二哥没有铸成大错之前,当要细心教化。”
“常言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父皇若是连二哥都教不好,如何教化万民!”
“你……”武帝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
“父皇!”李简打断了武帝。
“你又要说什么?”
李简也没料到常年跟着永王整天莺歌燕舞,养鸟遛狗的小透明李江会出来。
真是和永皇叔学了全,毕竟当年永皇叔也曾为保兄弟,宁愿被罚圈禁了十年。
李简严肃道:“儿臣以为,四弟所言甚是。做任何判断都要查明事实。此不单因为二弟是我亲弟弟,是父皇亲子!”
“盖因狱者,天下之性命也!”
“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
“上到皇族,下到臣民,任何案情都因查清,所有证据链环环相扣,铁板钉钉,方能定案。”
“父皇为天子,为天下表率,更不能盛怒之下,一言而决!”
“否则,天下律令还有何用?!”
李简一拜而下:“父皇乃是圣天子在世,当以国法为重,不可私刑!”
“对对对,陛下,秦王说的对啊。”于淑兰在殿外大声叫着。
意外。
事到如今,李单意外,于龙图意外,于淑兰,甚至跪成一片的朝臣都意外。
“此时能保兄弟,能以国法为重,秦王殿下之仁,当为天下表率!”一老臣颤抖的说着。
而刑部尚书则念叨着:“盖因狱者,天下之性命也!”
“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
“殿下讲出了我刑狱之责,当慎之又慎!”
“人命关天。”
“此才是圣皇子!”
四方重臣窃窃私语,二殿下是栽了,于龙图这位左相怕是也没好果子。
他们怎么办?
他们想要荣华富贵,想要位高权重,但也想要青史留名啊!
所有人脑海之中闪过一道:秦王殿下不应该去和亲,应该留下!
秦王殿下不为太子,谁才能做太子?
金殿之中静寂一片,李单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纵然此刻也不敢抬头。
都在等着武帝说话。
“镇国公到!”
瞬息间所有人转头想看后方。
武帝脸色微动,朝殿外走了出去:“你也来了?”
“事情闹到这地步,老臣不得不来。”
“事情你肯定知道了,你要做什么?”
李辰北躬身道:“子不教父之过!”
“你……你个老东西!”
武帝骂了一句,这种话程节都不敢说,但李辰北敢。
“秦王殿下的话陛下不可不察,纵只为天下刑狱,陛下也应查明真相再施以惩罚。何况儿子不听话,打一顿就是了!”
“镇国公说的是。”李简转头道:“天下臣民看着此事,父皇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