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茫茫然,宫中之事他自然是不知道。
还是李乐瑶来的时候点头:“朝中越是乱,父皇越会想要表现出安定的局面。宫内已来人通知我赴中秋宴!”
“他想要表现出一番父慈子孝,阖家团圆的局面吗?”李简一扭头:“告诉李纵,就在中秋宴的时候闯宫。我倒是要看看李江会是什么表情!”
这件事看起来都是钱穆的问题,但只要是钱财到了李江手中,这问题一提出,武帝多疑的性格岂会容忍李江?
“姐,你该回公主府了!”
李乐瑶点点头:“我知道,中秋宴之上……”
“除了多人附和之下的附和,你什么都不要做,不要表现的很急切,否则皇帝会怀疑是你在串联。我们这位父皇从来只信他自己!”
李乐瑶点着头,在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公……老文远侯真的是被毒杀的?”
“若是别的死法会被看出来,唯有毒,加上他本就身体不好,没人会去验是不是毒杀。所以,我有九成的把握。但究竟是谁杀的,就不好说了!”
李乐瑶冷着脸,想到某个可能性就不寒而栗,她到底嫁了个什么人?
“姐,别胡思乱想。”
“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
李乐瑶走出大门深深吸了口气,她一度以为她的婚姻是美满的,她不像历史上那些公主,不是和亲,就是所嫁非人。
结果……
“公主殿下!”
“走,我们回府!”
随着李乐瑶一起走的还有牛三,他比牛二稳重,带着钱穆和冯山写的资料和李纵擦肩而过的时候,投入了李纵的轿子里。
李纵愣了下,等看到东西瞪大了眼睛:中秋宴吗?要出大事了!
而此刻,长明江之中一艘大船被拦截了下来。
船老大丝毫不慌的站在船头:“敢问是哪位军爷,我们是文远侯府的船!”
“你确定?”靠上来的一艘艘船站满了军士,其中一人身穿铠甲,手中提着长刀问着。
“是,小人是文远侯……”
“哦,运送水果的是吧?”
“对对对!”船老大笑着,还从袖中掏出了银票塞上去:“请将军和兄弟们喝酒……”
哪知那年轻将军面色一冷:“找的就是你!”
“登船,抓人。谁敢反抗就地格杀!直入船舱,不准让一人躲起来,一人逃跑!”
“你……你们敢,我们是……文远侯府的人,懂吗?我家侯爷……”
“你家侯爷在本国公这边不好使!”程节冷着脸,从一艘船之内走出来。
“国……国公?您是……”
程节那五大三粗的形象,简直不要太有辨识度,船老大瞬间吓蒙了:“燕国公?”
“抓人、锁船,回京!”程节冷冷道:“知道我们为什么现在抓你们吗?”
“本国公跟了你们一路,你们却谨慎的凌晨才上货啊,好得很!”
抓人很简单,但抓人拿脏。
程节看似头脑简单,但实则心细的很。
“国公爷,我们侯爷是老侯爷之子,也是您侄儿啊,您怎么能……”
砰!
程节上船,一拳打晕了对方,一句都不想听。
“国公爷,为何就此回去?我们既然知道他们路线,不应该从云州一路北上?”
“抓一路的人吗,你知道这件事牵扯了多少人,就我们来的这么多人能杀穿上千里路,那么多城池的守军?”
这件事牵扯多少人,很难说。
程节感到这天下很危险了:“马上中秋节了,这件事爆出,陛下要动杀心了!”
站在船头吹着风,程节突然觉得李简说的很有道理:“被匈奴和北越如此挑衅,天门十六州都在匈奴手中,陛下却宁愿忍气吞声。”
“为了边境交易赚钱吗?”
“但如此都不打,兄弟们的血性都被磨没了,人心易变啊!”
秦王殿下比陛下英明!
长公主在回府,程节在回程,李纵都调转了轿子转回家去了。
金殿之上,武帝批改着奏折。
李江端了一碗粥进来:“父皇!”
“嗯?”武帝抬头惊讶了下。
李江笑道:“听闻父皇早朝前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想来是饿了,儿臣煮了碗粥。”
“好,端上来吧。”武帝笑着:“正好你也来看看,这问题该怎么解决。”
“是!”
武帝越发觉得李江比李简顺眼,比任何一个朝臣都顺眼。
武帝喝着粥,让李江看着。
李江一看居然是地方上来的奏报,说是世家开始屯粮了,而且压低了粮价。
“如何?”
“这……父皇,这世家的存在好也不好。”
“说说看。”
“好,因为他们一定程度上稳定了天下。不好,因为他们为了利益也同样时不时的闹出事情。但最主要的问题,他们限制了皇权!”
武帝越听越满意:“说的不错,然后呢……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儿臣这两天思索着父皇这些年做的事,觉得应该不处理。”
“为何?”
“因为世家力大,只能徐徐图之。父皇一直在压制削弱世家,却又不能一下子连根拔起。”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武帝哈哈大笑:“孙无忌还说朕培养不出一个英明神武的太子?”
“真是瞎了他的狗眼,还大理寺卿,真不知道他做这么几年的大理寺卿,有多少冤案在他手上出现!”
好家伙,春雨公公听了都觉得武帝太离谱了。
当年孙无忌做大理寺卿就因为善于断案,明辨是非,被武帝狠狠夸奖才擢升的。
这话岂不是打武帝自己的脸吗?
而李江则浑身一震:太子?
他第一次从武帝嘴里说出太子两字,而且是当着他的面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