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感想，让得秦阳陡然大惊。
直到此时，他才幡然醒悟过来，灵墟世界跟真实界的关系。
直到如今的他，正视到自身灵墟世界的演变，以及人皇鼎内世界的变化。
他才意识到自身的真实界，未尝不可以是其他超脱之境的灵墟世界演变而成。
若是这样的猜测为真，那么有关时光长河的猜测，就都可以解释得清楚了。
嘶……
突兀明悟世界的本质，超脱的本质，秦阳都是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这岂不是意味着，祂们这些所谓的不死不灭，芸芸众生的纷争，都在旁人的窥视之下？
“如果我的猜测为真，不知道所谓的天命，是否跟这位创世者？宿主？主人的意志有关？”
秦阳不知道该如何称谓，演变出真实界的幕后生灵。
姑且以自我臆测，胡乱定义。
总归这些也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这位存在的意志，或是念想，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是默许众生随意厮杀纷争？
还是会干预众生有序繁衍？
想到这里，秦阳便是只觉浑身一紧。
没来由的生出一种，不适应感。
冥冥之中，那种排斥感，似乎变得愈发强烈清晰了起来。
无形的推离之力，不断地推动着他，脱离这方世界而去。
秦阳倒是恨不能顺着这股排斥感，立地飞升。
但是，他却知晓，单凭这个是无法做到的。
他并没有抵达那种界限，不足以真正的超脱。
这种排斥感的产生，只是意味着他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但，还没有抵达终点。
否则，按照自身的猜测，届时就不是他能够遏制得住留与不留的。
“嗯？”
正当秦阳思绪纷飞时，突然间感知到了状况。
狐疑了下，随即身影刹那消失。
下一霎那，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人王宫外的云穹之巅。
秦阳的身影闪现到云穹之巅，须臾间，姮的身影也是到了。
紧接着，四大妖神的身影，也是纷纷现身。
显然，秦阳是提前察觉到了四大妖神的到来。
姮的感知，稍逊色于他，晚了半步。
“诸位此番前来，是来赐教的吗？”
秦阳负手而立，神色含笑，从容不迫的端详着四大妖神。
四大妖神的到来，他并不意外。
更甚至，这是早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四大妖神只要不傻，想要争取一线生机，都是必须前来找他的。
或和谈，或抗争。
都不可避免，要跟他再次接触的。
“鲲鹏与蛮神报复吾等，尊驾为何不曾现身？”
此番前来，存着目的，四大妖神也是没有委婉扭捏，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起来。
这是直接探寻秦阳的态度。
“鲲鹏与蛮神的报复，乃是因果必然。诸位昔年背离祂们是因，今日迎来报复是果。因果循环，是为天命。”
秦阳也没藏着捏着，坦然地表明了自己的心迹：“至于我为何不曾前往，则是因为我知晓，因果报复，并不能解决问题。”
“为此，特意表明诚意，才能迎来诸位与我磋谈，和谐解决困扰吾等数个时代的问题。唯有如此，才能一劳永逸。”
以前的他，确实存了覆灭妖族，屠戮掉妖族诸神的恨意的。
但随着他证道不朽，窥视到超脱之境，念头通达以后，这种想法就淡了。
这不符合他的道。
而且，也不利于他完善自身的道。
一旦那般作为，很可能会让他陷入自我否定的处境。
届时，一身修为与道果，未必没有崩毁的可能。
所谓因果，可不是外在与内在的联系。
芸芸众生，天地万物，自身内在也是存在因果循环的。
道与心若是不能闭环，早晚会乱。
便如同天理自然，不能循环往复，也是注定会湮灭。
所以，秦阳对待妖族的态度，就变了，遵循了自身的道与心。
道心相应，促使他的心念愈发通达，更加清晰地窥视到了超脱的门槛。
毫无疑问，这是意味着他的做法，是正确无误的。
否则，此生此世，恐难再有超脱的机会。
“你要与我们和谈？”
秦阳的态度，出乎四大妖神的意外。
四大妖神皆都诧然失声，倍感不解的看着秦阳。
“事已至此，我也不必隐瞒诸位。”
秦阳淡然一笑：“我若想要镇杀诸位，并不为难。但若我那般作为，则会阻碍我之超脱。”
“相反，留下诸位，请诸位配合，反倒会完善我的超脱之道。故而网开一面，愿与诸位罢手言和。”
说到这里，秦阳目光灼灼地审视着四大妖神，然后一字一顿的询问：“只是，不知道诸位如今……肯？或是不肯？”
四大妖神顿时神情起伏起来，眼神闪烁。
彼此对视，皆都陷入了沉默。
祂们皆都没有想过，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局面。
人妖两族的深仇大恨，祂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揭过了？
又或者，这是虚与委蛇，拖延时间的诡计？
思绪纷飞，四大妖神都没轻易下定决心。
“尊驾当真触及了超脱？”
沉默良久，玄武妖神突然询问起来。
祂似乎很不甘心，或是惊奇。
或是不见兔子不肯撒鹰。
“唰唰唰唰！”
面对着玄武妖神的质询，秦阳没有回答，而是浑身光华闪烁，数不胜数的身影，朝着玄武妖神飞奔而去。
这些身影，皆都似真似幻，似虚似实。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