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明星稀。
城主府,暗探归来。
面部覆甲的暗探,将整理好的卷宗给岳擘双手奉上。
“经过我等仔细勘察,发觉黑山之地的山川地势,较之以往已发生表现,这是我等整理出来的堪舆图,而敌军在何处驻扎,我等并未发觉。”
“都是死物,无生机可辨别。”
“还望大元帅恕罪。”暗探首领躬身应道。
岳擘轻声应道:“诸位辛苦,先去驿站好生歇息,接下来交给我们了。”
暗探深鞠一躬,就此离去。
岳擘望向大堂之外,高声喊道:“鸣鼓,千夫长往上者,前来议事。”
深夜,南部平原。
李广信来访,进入大帐之后,便看见一张精致的茶桌,桌上有点心水果,从灵族远道而来的葡萄,以及上佳的肉干与半月酒。
这张桌子上,并无任何军事物件。
身为军中老人,李广信对此自然是不喜的,但这不是自己的军营,而是恒昌宗的军营,再怎么不喜欢,也得压在心里。
这不算是什么雅士风流,更像是纨绔子弟的做派。
可这般做派的人是宇文君,故而也能强行算作是雅士风流。
张本初与燕照两人,在东西两地安营扎寨,相互形成掎角之势,防止妖族大军来犯。
中军大帐内,只有宇文君,以及盘卧在角落里的黑麒麟。
“看来有情况了?”宇文君一边给李广信倒酒,一边说道。
李广信见状,面露为难之色,道:“军中有禁酒令,还是免了吧。”
宇文君道:“此乃魔族的半月酒,单论品秩,与魔君饮用的半月酒相差无几。”
言语间,宇文君将盛满半月酒的酒樽递给了李广信。
李广信犹豫了一瞬,便接过酒樽一饮而尽,随后坐在了这张桌子上,宇文君又递给了李广信一双筷子。
“喝酒是需要吃肉的,这是老一辈的说法,在我眼里,将军已算是德高望重的老一辈。”宇文君柔声说道。
李广信无奈一笑道:“破戒了,难免会对军中将士树立不好的风气。”
宇文君道:“大帐内,仅有你我二人。”
李广信微微叹息了一声道:“半月酒的滋味不错。”
随即,李广信将一部卷轴递给了宇文君,说道:“暗探已经归来,这是整理的情报,黑山之地的山川地势发生重大改变,过往的堪舆图,已无法作为参考。”
“这张堪舆图,也只能当做参考,某些时刻,不可当真。”
“妖域大能,真是好手段,可将整个黑山之地的地气给翻腾一遍。”
宇文君接过卷轴,详细问道:“所以,你们何时大军开拔?”
李广信道:“明日一早,我做先锋军,韩秀率领金甲军紧随其后。”
韩秀,出自于韩氏家族,凌霄强者,曾与齐瀚争夺过飞龙骑军主帅,后落败,退而求其次,成为金甲军首领。
若只是冲锋陷阵,金甲军弱于飞龙骑军,然金甲军骑军和步军配合得当,更擅长打苦战与恶战。
宇文君忽然问道:“据我所知,许还山也来了,虽未在塞北城会面,他总要上一次战场,他这个奋远将军,需要更多光鲜灿烂的履历。”
李广信这才想起,宇文君和许还山一同出自于白鹿书院,皆是八顾,虽不知这份同窗之情是否货真价实,但名义上是无法作假的同窗。
李广信道:“他将成为元帅的心腹副将。”
“这一次,他估摸着不会亲自上战场。”
宇文君闻言,淡淡一笑道:“不简单啊,如此年轻,便可追随岳擘进行一定程度的居中调度。”
已很久不曾与许还山打过交道,看来这位大长老的得意弟子,还真在军方与政坛熏陶出了一些真东西。
李广信狐疑道:“怎么突然提起许还山了?”
宇文君端起酒杯与李广信碰了一杯后说道:“忽然间的怀旧而已,其实我心里清楚,白鹿书院里不少学子亦或是师长,都希望我能和许还山在战场上演一出珠联璧合的好戏,可他都已经不亲自上战场了,此事恐很难如愿。”
“当下人族境内,需要一些美谈,来振奋人心,壮哉士气。”
李广信一饮而尽,心里暗叹,眼前的年轻人花花肠子真多,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自己一直都在军方,政坛上的事从未涉及,差了一些大局观,也不算丢人。
宇文君继续给李广信添酒。
李广信说道:“就喝三杯,半月酒虽好,贪杯总是不对的,这点分寸,我还是能把握住的。”
宇文君哈哈笑道:“前辈已经破戒,就无须这么讲究了,今夜可随意畅饮,其实我也是闲来无事。”
“唯有你们,才可试探出黑山之地的虚实。”
“这般小酒局,就当做是我的一片丹心的壮行酒。”
李广信略显含蓄的眯了眯眼,沉思道:“既如此,那便如此。”
宇文君招呼道:“夹菜。”
“其实本想着,从北海带来一些海鲜,但海鲜腥味太重,味道容易飘出大帐之外,容易导致军中影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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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机会,我们可一起,前往北海吃一顿原汁原味的海鲜。”
李广信闻言,一脸不解道:“这算是套近乎吗?”
宇文君道:“哪怕我们所属阵营不同,可如今在同一片战场上,飞龙骑军的事情,我深感遗憾,奈何形势比人强,以后,并肩作战的机会或许还有很多。”
“一些细微的交道,就从你我二人开始。”
“前辈意下如何?”
李广信徒手抓起一只鸡腿,大口咀嚼了起来,气笑道:“好深的算计啊,难怪可以成为八顾之首,难怪可以在横龙山那般风水宝地开宗立派。”
“不过,这新的堪舆图,你得仔细过目,我们试探出虚实之后,你也要亲自上战场,想得到军人的认可,不是一些小恩小惠就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