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十里,区区十里,在这样的地势中,也不过一步之遥。
火头军们开始生火煮饭,郭盛和并未烧烤,将士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若言之前金日猿猴一族不敢正面撄锋,那郭盛和与张本初就在十里之内安营扎寨,同样是在恶心对方。
老子就在这里,有种来打啊。
张本初独自一人拿着肉饼,骑着冥沌来到营帐外正对金阳山,活儿虽然苦,也对不住张本初第一大将的身份。
然而当下唯有张本初可算作是真正的万人敌。
冥沌之威外露,令金日猿猴大军不敢冒然突袭。
远处,某座山头上,宇文君同景佩瑶到了。
一人驾驭黑麒麟,一人驾驭白虎,气势内敛,不见真章。
景佩瑶凝望大营方向,言道:“金日猿猴一族是打算消磨他们锐气,张本初与郭盛和是打算坐地还价。”
“倒是有趣。”
宇文君也觉得有趣,这也是他首次参与战事。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必会有一方忍不住大打出手。
而骁勇善战的金日猿猴一族不出来一战,便意味着他们也害怕输了,伞心平原与碧罗江都已失去,士气一事,金阳山不占优势。
这一战策略上并不难打,只是看谁更能把握时机而已。
便是把握住了时机,横竖都要正面撄锋。
宇文君龙眸如炬,凝望金阳山内里,大大小小的陷阱关隘不计其数,然对于真正的万人敌而言并无意义,倒是有那么两座针对主将的阵法。
只要郭盛和与张本初可打开局面,后方的骑军便可长驱直入,这一战也就落实了。
宇文君的眉头却皱得很深。
景佩瑶也看出来了。
“横竖都要死人,金阳山最后哪怕是败了,我方将士依旧会死伤无数。”
“这一战,就是为了磨血。”
宇文君呵呵笑道:“早知如此,当时就该让岳擘给我磕几个响头。”
北方大漠的某个绿洲里,岳擘冷不丁打了个气势不俗的哈欠!
景佩瑶道:“其实我们也可现在出手,只是那样,这一战对郭盛和与张本初而言,便没了磨砺价值。”
“将士们往后难免心高气傲,很有可能会栽跟头。”
“左右为难。”
这也是宇文君心里郁结所在,太轻易的胜利,无任何价值。
想了想道:“郭盛和与张本初都能耐得住性子,金日猿猴一族兴许更能耐得住性子,得由我们主动挑事儿。”
景佩瑶握住流雪剑柄,问道:“从哪里下手?”
宇文君道:“我还在观摩中。”
景佩瑶:“…”
不知不觉间,双方已对峙了两日。
途中郭盛和派出几个嗓子大的接连挑衅叫阵,所换来的不过是箭雨。
同样,金日猿猴一族,也时常探出头,射向张本初的旌旗。
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然而郭盛和与张本初麾下的将士们,已逐渐心浮气躁。
初战,迟迟不打,最是磨人性子。
后半夜,营地里火光明亮夺目,照耀四方。
张本初与郭盛和深知这般下去,必会被金日猿猴一族彻底消磨士气。
正值此刻,天空中雷光闪烁,接着,密密麻麻碗口粗壮的雷电落向金阳山,一时间风雷大作,地动山摇。
轰隆隆…
隐约之间,更有一道极其粗壮的紫色雷电落下。
轰然一声巨响,金阳山的护山大阵当即出现了一道缺口,紧接着,景佩瑶驾驭白虎出现在天宇之上,一声虎啸震天动地,令山中无数金日猿猴震耳欲聋。
一剑挥出,起手便是长生三剑的无畏之剑,漫山遍野的剑意肆虐滚滚,横荡金阳山。
水流结冰,草木炸裂,剑气所到之处,灭绝一切生机。
很快,便撕出了一道口子。
然此刻,景佩瑶却也驾驭白虎撤了,并未一鼓作气战下去。
郭盛和与张本初同时做出手势,战鼓声激荡开来,燕照,铁横等人率军冲击而去,便是后方的骑军也陆续抵达战场。
遭遇变故,金日猿猴一族彻底怒了,打开门户,率领族群与张本初,郭盛和大军展开了正面撄锋。
“兄弟们,浴血拼杀,宗主与夫人亲自来了,一定要好生表现!”郭盛和大呼道。
张本初振奋喊道:“谁若是可第一个登临金阳山,事后必有重赏。”
行军过程里,张本初与郭盛和对视了一眼,表情都很微妙。
郭盛和直言不讳道:“宗主夫人原来这般生猛,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张本初幽幽言道:“她的战力兴许在武宓姐姐之上!”
“不过这一次若是武宓亲自率军攻城拔寨,绝不会像我们这般拖泥带水的。”
此话一出,两人心气蹿升迅猛,连娘们不过,便有些伤自尊了。
当即,两军陷入了剧烈争锋中。
一时喊杀震天,刀枪剑戟纵横交错,夜色里摩擦出无量电光火石。
张本初首当其冲,手握破荒对上了一位破极境界的老猿猴,冥沌大杀四方,所向睥睨,可哪怕有大将顶在最前方,郭盛和与张本初麾下将士,一来缺乏实战经验,二来经过两日磨气,无论是心气亦或是战斗意识,总归差了些意思,接二连三有人倒在金日猿猴的重击之下。
暗中,宇文君与景佩瑶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这已算是最好的结果,若不死人,将士们又如何知晓战事之沉重,心境之重要。
宇文君见状,略有无奈道:“这一战不在于谋略,只在于阵前厮杀谁更硬气些,并无多少点睛之笔,铁横,韩东,燕照这些人,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张本初既想要兼顾大局,又想要勇冠三军,心有点贪了。”
“倒是郭盛和,有勇有谋,举重若轻。”
景佩瑶看在眼里,如实言道:“都很拉胯。”
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