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张口喷射出一道紫色雷光,中断姬南剑势,令其不得不正面撄锋,退后三十丈有余。
项豪倾力一击攻向应龙,应龙未纠缠,迅速震翼后撤十里之遥,龙角之地真元沸腾,轰然一声两道光束直射项豪与姬南。
宇文君趁势滴血重生,右腿与右臂生长而出,他欲出手,然无极强者交战场域之内,威压如山如岳,宇文君刚欲结印,丹田处便气血翻涌,欲罢不能。
姬南大笑道:“有种,这一战令我始料未及,再来。”
赤元瞬移至应龙之侧,严阵以待,姬南气势正在上涌,即将形成破海之势。
“撤!”宇文君轻声道。
应龙闻讯,瞬息调转方向,赤元略有摸不着头脑,也立即尾随应龙而去。
时不时回头观望,生怕姬南再度猛冲而至。
项豪见状,心中怒火中烧,身后虚空,更是衍生出大片炽烈光火,怒气已实质化,刚欲奋起直追,姬南透出一道气息,中断项豪气势。
“扶摇必在明月山留下禁制,那红衣男子虽不强,可应龙之力足以拖延住你我二人,穷寇莫追。”姬南咬牙道。
项豪闻后,重重叹息了一声。
五位无极,就此阵亡,这一战,甚是憋屈。
下方,季潼见状,眼神飘忽不定,想起了去年那个凌乱狂野的秋雨时节。
这一战,似是儿戏,又不是儿戏…
海域上,宇文君命应龙缓速而行,赤元仍旧提心吊胆望向后方,姬南那一剑的风采,可比蒲维清三剑合一。
“为何忽然撤?”赤元小声问道。
细细感知,应龙仍在巅峰,宇文君面色苍白,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意。
“此战,只是摸底,至少北海之敌,并无你我想象之中那么强,这股风声,再有半个时辰,便会漂洋过海,传至人族皇都,传至神族玉京。”
“人心已安,大势已稳。”
赤元擦了擦额头冷汗,长舒一口气道:“兴许真是被那一剑吓破了胆,这么浅薄的道理竟未能领会。”
宇文君畅然笑道:“其实我也刚反应过来,姬南不追,只是担心埋伏。”
“那三尊巨兽,还在海底恭候神族大驾,此战它们未现身,才是姬南最大的忌讳。”
“今日过后,神族至少可安稳至明年春季,短期之内,定不会轻举妄动,而你我,要始终镇守北海,严阵以待。”
赤元额头的冷汗淌到了脸颊上,他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头,如一个发了财的山中老汉。
明月山,九层高塔之上,景佩瑶身着一袭墨绿色长裙,立于风中,双眸神采奕奕,心情颇为古怪望向那归来的勇士。
应龙震翼高飞,去了临近的岛屿。
宇文君同赤元翩然而至,见到父君右臂与右腿颇为光华,景佩瑶心有余悸道:“如此重大决策,为何不事先告知?”
景佩瑶正视宇文君,实则后背亦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宇文君缓缓笑道:“临时起意罢了,总得知晓对方最强者有多少斤两。”
“接下来便劳烦夫人亲自下厨,来九十九道菜。”
“非我本意,只是赤元叔叔临行前的心愿,他担心回不来,又担心回来后没有盛情以待。”
景佩噗嗤笑了,轻柔一拳落在宇文君肩头,笑若春风荡向山谷河流,柔然道:“好,只是九十九道菜,需得一张很大的桌子,暂时无那般巨桌,到时便在海域之上以真元为桌。”
宇文君连连点头,会心一笑道:“若有技艺超凡的画师在侧,留下一副传世画卷也是极好。”
谷乡
茶桌上,乃龙泉清水,茶雾氤氲,乱人眼神。
看了眼景佩瑶离去的背影,赤元这才对宇文君怪味笑道:“方才的秀气小拳,是否打在了你的心上?”
宇文君缓缓入座,其实腿还在发软,可在夫人面前,怎能软呢。
装模作样举起茶杯,道:“只是寻常罢了。”
赤元鄙夷了眼宇文君,也开始端茶,十指发麻,微微颤抖,宇文君见状,微微皱眉强调道:“你好歹是无极强者,勿要乱我心境。”
“此战,你甚是拉胯,我真是高估你了。”
赤元无奈一笑道:“久疏战阵,手脚不利索,还望殿下体谅。”
宇文君心中一时无语,赤元尚且如此,海中那三尊巨兽,估摸着也招架不住姬南杀招,论杀力,姬南定然在九幽雀之上。
除应龙外,无人可拦住那尊神族猛兽。
“不妨茶喝完了后,再杀个回马枪?”宇文君冷不丁道。
赤元噗的一声将入嘴的茶水喷在了宇文君脸上,令后者猝不及防。
宇文君风中凌乱…
须臾,连忙抬起左臂,用衣袖擦拭脸上水渍,白了眼赤元,故作怒气道:“这般惊慌失措,真是有辱斯文!”
赤元讪讪地笑了,一时欲言又止。
皇都,御书房内。
柏小卫徐徐说出实况,不知是故意,还是本就说话缓慢,人皇洗耳恭听初时,面色沉重,近些日子诸事繁忙,心神疲倦,中期人皇渐渐抬起下巴,略有充盈之势,末了则胸膛起伏不定,神色渐渐恢复往昔光彩。
“此消息封锁也不是,不封锁也不是,以爱卿之见,当如何?”人皇愁眉苦脸道。
传扬人族上下,倒是可提神醒脑壮士气,却又难免激起神族怒火,引发更大恶战。
此次虽有儿戏之嫌,却是实打实的亮剑,令神族近期内不敢轻举妄动。
可若不传扬开来,又难免涨了他人士气灭了自家威风。
柏小卫双手作揖微鞠一躬,缓慢言道:“顺其自然,人族内政一切如常,无欲则刚,虽是虚张声势,但总比缩头乌龟强。”
“眼下人族很难获得实在优势。”
人皇先是挑眉,继而后仰身躯,抬起双臂,哈哈笑道:“朕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