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宓忽然好奇问道:“你第一次见宇文君,他给你留下了一个怎样的印象?”
突如其来的一问,令平王反应不及。
武宓笑道:“闲聊而已,既然你来了这座王府,总不能坐一会儿就走了吧。”
平王略显尴尬的表示道:“当时许还山和萧楚以及景佩瑶三人更加夺目一些,宇文殿下当时平平无奇,他是突然之间参与归海之会的。”
“虽说顶着顾雍先生高徒的名声,但当时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也许只是顾雍一时兴起罢了,再加上宇文殿下那时候声名不显,我心里就更加没有将宇文君殿下当一回事了。”
“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当时应该与宇文殿下好好攀一下关系。”
“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武宓发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这么一说,反倒是有些好笑。”
入夜。
皇都边缘之地,一家小酒馆的包厢内。
下酒菜是花生米,牛肉,看着有些朴素,不符合岳擘与飞龙骑军首领的身份。
齐瀚,身材高大魁梧,外表容颜三十岁左右,却长了一张俊俏的脸蛋,曾几何时,也是一代美男子,让不少世家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芳心暗许。
不过现如今,那些曾经的姑娘们都已经嫁人了。
齐瀚并未在风月场留下过什么传说,他一直都在深研兵法韬略,修行武道,凌霄后期的修为,统帅飞龙骑军,往后只需要再几次大型战役中斩获武勋,便可加官进爵,更进一步,甚至十年之后,极有可能会成为与岳擘并肩的大人物。
“兄长不像是主动找我喝酒的人,敢问兄长何事?”齐瀚轻声问道。
岳擘没有说话,而是拿起筷子给齐瀚夹了一块牛肉,顺带给齐瀚倒了一杯酒,齐瀚见状,知晓可能发生了大事。
“战场上又有动静,需要我飞龙铁骑凿阵,但可能会有死无生?”齐瀚狐疑问道。
岳擘摇了摇头,说道:“非也,而是你即将不在我的统领之下,你要带着你麾下的袍泽们,前往横龙山,归宇文君统领。”
齐瀚瞪大了眼睛,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飞龙铁骑对于人族大军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岳擘徐徐说道:“恒昌将士,兵力空虚,南王谢一鸣想方设法给宇文君补充了一部分兵源,但还不够。”
“你若是去了,可让恒昌军伍更加壮大。”
“不过,你们并不隶属于恒昌宗,待得往后战争结束之后,你们便可返回我这里,陛下那里也将会论功行赏的。”
“只是借调而已。”
“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齐瀚闻言,并未理会岳擘,自顾自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原来如此,将我飞龙骑军,当做了交易的筹码。”
“军方从不参与政事的规矩,就这么破了。”
“传闻出去,会不会有些讽刺?”
岳擘知晓齐瀚不愿意,宇文君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虽说北海边境一战,宇文君率领龙族高手击杀五位神族的无极强者,但这并不是宇文君一个人的功劳,宇文君做了一些利与百姓的事情,在战场上,也多少有些建树。
但齐瀚不在意宇文君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只是想要在岳擘的率领之下,建立更多的武勋,也不想要和宇文君这样的人打交道。
军人,只管上阵杀敌。
再者,在齐瀚心里,他明白宇文君八顾之首的份量,也知晓龙族少主的份量,但这些和他没有关系。
因为宇文君的缘故,改变了原本的轨迹与方向,且飞龙骑军也成为了一颗棋子,这让齐瀚的心里极其不爽。
“真想要将宇文君暴打一顿。”齐瀚气呼呼道。
岳擘又给齐瀚倒了一杯酒,说道:“先压压火气,我也不清楚你会和宇文君相处会是怎样的光景,可大局如此,只有委屈你了。”
“其实,我也舍不得你走。”
齐瀚气笑道:“即便我可以点头答应,我麾下的兄弟们也不愿意。”
岳擘道:“有旨意,此事不是我一人定夺,是武宓来找我要人,我又禀告陛下,陛下又答应了。”
“我以为陛下不会答应。”
人皇陛下的旨意,哪怕是齐瀚这样的军中骄子,也不得不遵守。
“话说到了这份儿,我还能说什么?我这就回去和弟兄们好生商量一番,三日之后,给你答复。”齐瀚道。
岳擘起身,双手作揖道:“多谢兄弟了。”
齐瀚见状,连忙起身行大礼道:“大哥,使不得,使不得!”
岳擘眼角微微抽搐道:“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们。”
毋庸置疑,恒昌宗遭受到南北世家的憎恨,飞龙骑军的兄弟们一旦去了横龙山,也等同于变相的站在了南北世家的对立面。
军人可以不在意这些事情,可军人的家眷们就不得不在意这些事情。
亲属家眷,有的在朝为官,有的在军方历练,可能会在一些事情上受到刁难,有气难出,这些事情岳擘心里是有数的。
哪怕横龙山有着僻静的厉兵秣马之地,但纸终归包不住火。
虽说南王向着宇文君,北方也有柏小卫照顾宇文君。
可这件事终归会生出许多是非出来,军人最反感的,也是这些是是非非。
两人喝完酒后,便各回各家,两人的心里都不痛快。
回到将军府后,岳擘便命人前去人王府传话。
人王府内,武宓还在一个人吃火锅,沸腾的油锅,像极了当今天下大势。
此刻,曲礼步伐略显沉重的进入屋内,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武宓,说道:“大将军派人过来传信了。”
武宓瞬息放下了筷子,双眸里金光闪烁,拆开信封,仅仅是一眼过后,武宓便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先下去,今夜之事,不可对外人提起。”武宓道。
曲礼闻言,重重点头,微鞠一躬徐徐退下。
武宓大袖一挥,一股劲风前往横龙山方向,再有一炷香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