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叶蕴听到一声熟悉的公鸭嗓声“跪!”
接着,文武百官动作整齐划一,掀袍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蕴混迹于人群中,忙有样学样的跟着跪下磕头。
“众爱卿平身!”宇文雍道。
“谢陛下!”百官齐声道。
说完,纷纷起身站于原地,双手交于胸前、目不斜视。
宇文雍坐在龙椅宝座之上,深邃的眼眸在百官中来回巡视,最终在紧靠殿门的位置看到穿着大理寺朝服头一点一点的叶蕴,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似是怕被百官发现他的异状,视线在叶蕴身上稍作停留便转到其他地方,宇文雍开口道“众爱卿谁有本可奏?”
“回皇上,臣有本启奏。”
迷迷糊糊中,叶蕴好似看到前排有个身影动了动,接着她又听到宇文雍说了句邓爱卿请讲,至于后面的事只能问周公了。
等她从困顿中清醒过来,刚好赶上众臣退朝行礼,随众臣行了礼,叶蕴站在原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刚要往殿外走,便被人从身后唤住“长公主请慢。”
叶蕴回头,原来是蓟氏父子,当即笑道“蓟大人、蓟少卿,以后在蓟大人手下干活,难免会麻烦大人,还请大人不要太介意才是。”
“长公主严重了,能让长公主来大理寺帮忙,实属是老臣之幸!”蓟良道。
“能帮上大人的忙,本宫也很欣慰。”
“长公主如此说,那老臣也不客气了,眼下确实有桩棘手的案件急需处理,案件始末还是等回了大理寺,老臣在与长公主细说。”说到案件,蓟良脸上多了抹凝重。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前往大理寺。”
“长公主请!”话落三人火速赶往大理寺。
再见大理寺,叶蕴心情难免有些复杂,毕竟当初她初来乍到的第一晚就是在大理寺的监牢中度过的。
大理寺门口,蓟子真见她盯着牌匾发呆,有些不解道“公主在想什么?”
叶蕴笑笑道“无事,走吧。”
三人刚进门,就见寺正面色匆匆而来“蓟大人出事了!”
“何事这般惊慌?”
寺正满脸急切靠近蓟良在耳边耳语几句,蓟良神色大变“在哪!”
“就在后院。”
“突发要事,子真,你先带长公主去议堂,公主,老臣去去就回。”
叶蕴点头道“正务要紧,蓟大人自去便可。”
议堂在大理寺东跨院,是少卿平日里处理公务之所,议堂内分设两张桌案,中间用隔断隔开,叶蕴见靠外的桌案上堆积着许多卷宗及笔墨,便径直往里走去。
里面的桌案相对外面那张来说,桌面整洁了不少,右上角摆着笔架,架上悬挂着四根粗细不同的毛笔,旁侧是砚台里面则斜着一块研磨器、再往过便是盛着墨的器皿。
叶蕴绕过桌案坐到椅上,看了眼蓟子真道“烦请蓟少卿将蓟大人所说之案的卷宗拿过来。”
“长公主稍等。”说完蓟子真去到自己的桌案前,将最上面的卷宗卷起,继而走到里边递给叶蕴“公主,此案细枝末节都写在里边,此案本该由京兆府负责,但因一个月内失踪人数不断增多,京兆府迟迟没有头绪,因而将其转到大理寺。”
蓟子真说话间,叶蕴已经打开卷宗细细看了起来,卷宗上记载永安二十六年六月二十五日,有一名叫翠娥的女子报案,声称丈夫李二于六月二十日外出后再没回来,她担心丈夫安危因此前往京兆府报案。
叶蕴继续往后翻阅,没想到之后全是失踪人口报案记录,从六月二十五日算起,到今日,也就是八月初六,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帝都失踪人口高达七十八人,且全部都是正值壮年的男子。
叶蕴放下卷宗,不由感到诧异,若说失踪的是女子她还能理解些,可偏巧都是壮年男子,当真是怪异!
“报案之后,官府可有到报案人家中走访排查?”叶蕴抬头看着蓟子真问道。
“据京兆府说,事发当日便已派人下访,但均无结果。”蓟子真道。
闻言,叶蕴重新卷起卷宗将其放到一旁,起身边走边道“蓟少卿可有事?”
“公主有何吩咐?”
“陪本宫去趟柳石坊。”
若他没有记错,这柳石坊便是第一位报案人的居住之所,长公主是想亲自走访么?思及此处,蓟子真神色变了变,父亲说的是,荐人品人应基于当下,以长远的眼光来看待,这长公主的确是今时不同往日。
这般一想,蓟子真看向叶蕴的眼中多了抹尊敬“下官遵旨。”
从大理寺出来,叶蕴并未直接去柳石坊而是带着蓟子真去了成衣铺。
在蓟子真不解的目光下,叶蕴掏出一锭银子搁到柜台上道“店家拿两套男装出来。”
那掌柜见叶蕴出手大方又是穿着官服立即点头哈腰道“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去拿。”
不多时,掌柜抱着一白一蓝两套衣服出来,面色有些为难道“大人来的不巧,符合大人身形的衣服,就只剩这件白色的了。”
“无妨,能穿就行”叶蕴顺手接过那件白衣道“你们这儿可有更换的地方?”
“有的有的,两位大人里边请。”掌柜将二人带到里间,不巧的是,里面一次只能容一人进入。
掌柜看了看两人,擦了擦头上的汗小声道“小店简陋,还请两位大人见谅。”
叶蕴看了眼掌柜道“店家先去忙吧。”
“是,大人。”
临走前,掌柜将手上的衣服递给蓟子真。
扫了眼蓟子真手中的衣服,叶蕴道“不如蓟少卿先请。”
“下官不敢,公主先请!”蓟子真拱手拒绝道。
见如此,叶蕴也没推辞,当即进了里面,不多时从里面出来,手上还抱着朝服“蓟少卿,本宫在外面等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