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以!”蓟子真与理据争道“此案疑点尚存,怎可稀里糊涂的就此结案。”
闻言,叶蕴眸光一闪,沉声道“蓟少卿若不想将蓟氏一族置于险境,便收了苏相的一番好意,就此作罢吧。
你放心,本宫向你保证,这背后之人一定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公主是说”蓟子真一脸惊讶的看着叶蕴,公主说的如此明显,他若在听不懂,那便与傻子无意了。
叶蕴不置可否的笑笑道“蓟少卿明白就好。”
说完,不做停留,径直进了里面,坐到自己的书案前,开始翻阅卷宗。
除去已经解决的失踪案与残肢案,剩下的案子根本不值一提,只需稍作思忖,她便想到了侦破的法子,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叶蕴每翻阅一宗案件,便会抽出一张空纸,在上面写下侦破的方法,交由衙役去处理,一天下来,桌案上堆积的案件已经被她看了个七七八八,而衙役在她的指示下更是创下一日之内连破十余桩案件的奇迹。
看的大理寺上下无一不啧啧称奇,对叶蕴佩服的五体投地,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蓟良,直呼他挖到宝了。
此事传到文武百官耳中,褒贬不一,有嗤之以鼻不当回事的,有心生警惕连夜去往皇子府与宇文讦、宇文译通气的,也有部分保持中立的老臣,仍旧立场不明、持观望态度的。
对于朝臣的反应,叶蕴并不清楚,此时她刚将最后一个案子整理好,不紧不慢的从椅上起来,在经过蓟子真的桌案前,脚步一顿道“烦劳蓟少卿给将军府带句话,明日宫宴,付齐墨也会在!”
话落,径直出了议堂。
桌案前,蓟子真反复琢磨着叶蕴临走前所言,有些不敢确信她话中之意是否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良久,蓟子真站起身,暂且搁下心中疑虑,趁着夜色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后院,将军夫人蓟氏所居的梨春苑内,大将军付振国、长子付齐衡、长女付齐岚正围坐在桌前陪蓟氏用膳。
见蓟氏面色苍白无力、神情萎靡、食欲不振,付振国深深叹了口气,宽慰道“看在衡儿和岚儿每日专程来陪你用膳的份儿上,你多少吃一点吧。”
“是啊母亲,你若长期如此,把身体熬垮了可怎么是好。”一旁,付齐衡也开口劝解道。
“哎,我实在是吃不下。”蓟氏看着眼前满满一碗的莲子粥,无力的叹了口气。
“啪!”付齐岚一掌拍到桌子上,气呼呼的道“哼!说来说去都怪那个该死的长公主,要不是她强绑了二哥,母亲何至思念成疾,滢滢也不必整日闷在府中抹泪,老天真是不长眼,竟让这等恶人存活于世,害的百姓不得安生!”
“住口!”付振国厉声叱责道“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你也敢说出口,你就不怕被有心之人传扬出去,到时候灭我将军府满门么!”
付齐岚满脸不服气,正要开口反驳,被付齐衡先一步制止“好了,岚儿,父亲所言甚是,你如今早已不是小孩了,说话、做事定要注意分寸,难道你忘了你二哥为何会被长公主绑去公主府了?”
闻言,付齐岚瞬间没了脾气,她看了眼付振国小声道“父亲息怒,女儿失言,甘心认罚。”
“知道错了就好,就罚你”话未说完,就听门口有仆人禀告“老爷,蓟大公子来了。”
听到蓟子真来了,蓟氏苍白的脸上浮起喜色,忙道“子真来了,快请他进来。”
“是!”
片刻,蓟子真从外进来,见付家全家端坐在饭桌前笑道“侄儿给姑父、姑母请安了,不知姑父、姑母近来可好?”
蓟氏笑道“好,我们一切都好,你父亲、母亲可好?”
“劳姑母挂念,家父家母都好。”话落,蓟子真将目光瞥向一旁的付家兄妹道“齐衡表哥、岚儿表妹,好久不见。”
付齐衡打趣道“谁不知大理寺少卿是个大忙人,你能抽空来将军府,真是让我们将军府蓬荜生辉啊!”
蓟子真憨笑两声道“表哥贯会埋汰人,莫不是担心我跟你抢这桌上的糖醋鱼?”
话落,在场所有人皆大笑起来。
谈笑间,早有丫鬟为他添座加碗加筷,坐到椅上,蓟氏亲手挑了块鸡翅放到他碗中。
“你来的突然,我们也没什么准备,粗茶淡饭,不要嫌弃。”蓟氏道。
放下碗筷,蓟子真道“姑母说的哪的话,子真又不是外人,姑母何须见外,再说,这桌上有鸡有鱼还有可口的小菜,哪里粗茶淡饭了。”
“就是,我看母亲就是多虑了。”付齐岚附和道。
闻言,蓟氏剜了眼付齐岚,后者自知失言,冲蓟氏嘿嘿一笑,吐了吐舌头,忙低下头开始跟碗里的鸡腿作斗争去了。
蓟氏见她半点姑娘样都没有,不由连连摇头,一脸无奈。
晚膳结束,丫鬟们有条不紊的将桌面收拾干净,随后给每人倒了杯茶,待丫鬟全部退下后,付振国这才问道“说吧,你此番为何前来。”
蓟子真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姑父的眼睛,侄儿前来是受人之托,给姑父带句话。”
“什么话?”
“明日宫宴,表弟也会前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蓟氏满脸激动道“齐墨真的会去?”她那可怜的儿呀,她都有一年之久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他在公主府过的怎么样,能不能吃的饱,穿的暖。
蓟子真瞧着眼中泪花闪烁的蓟氏,重重点头道“侄儿就是受长公主所托前来送信的,长公主虽未明说,但侄儿想长公主应该是想让姑父、姑母与表弟见上一面的,否则绝不会特意将此事告知侄儿。”
“那个女人会有这么好心!”付齐岚惊叫出声,一扭头,意料之外的对上付振国阴沉的脸,瞬间怂了,她低着头,小声怯懦道“我是说,长公主脾气古怪,又心狠手辣,怎么会这么好心让我们与二哥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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