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黑师太脸色一变,这小叛徒是嫌弃自己身上臭吗?她阴阳怪气磨牙道。
“我一快死的老婆子了,用不着人伺候。”
真兰摇头,继续捏着鼻子道。
“师傅您定能修成金丹,寿达半千,怎么不需要人伺候呢。”
三黑师太见她解放捂着鼻子,心中早已气得三尸神暴跳,她冷哼道。
“真兰啊真兰,你可知。”
“前几届你的那几位筑基师姐,也有惊才绝艳,聪明伶俐之辈,你那转移宝器,画符驱马,都是人家用烂的招数呢。”
“你这些手段,都排不进前三!”
“任你机关算尽,左右不过是个死。”
真兰全身一震,突然掉头就跑。
三黑师太伸手冲她一招――吃了我那么多灵丹妙药,也该还回来了!
真兰向前跑几步,突然全身**不由自主收缩,卷成一球在地上翻滚,四周似有无形压力压迫其变小变小再变小。
她惨叫声中,识海处似出现一黑洞,将其精血肉身法力全倒吸而入,最后连脸上眼鼻嘴耳也未放过,吸干了脸上血肉,识海灵体,人之阴魂。
最后化作一白灿灿骷髅头,如美玉雕琢而成。
三黑师太小心捧起来,将其穿在脖子上,终于凑成了九枚骷髅头。
她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用秘法感应一番,朝着远方嘿嘿冷笑。
皱纹遍布的脸上露出畅快笑容,诸般安排,百十年苦功,辛苦培养代代人丹弟子,眼下就只差最后一步就可完成。
“真梅,如今就只差你一人了。”
“寻什么夫君?修仙界散修如蚁,命如纸薄,估计早就死了。”
“正好为师便做回好事,送你与他团聚!”
三黑师太一脚跨出,已登青天,疾驰而去。
几十里外。
机关驴正在疾驰,它身形比起之前来,变得更长了,那是因为驴身上又多了一人位,四只驴腿甩成了圆轮虚影。
路野前臂揽着潘芙蓉,多半时闭目似在研究什么,偶尔睁眼警惕看看前后,驴臀上另外还挂着施一文和麻福二人。
“吁……”
旷野中,路野突然轻呼一声,于是驴蹄立刻蹬得笔直,在大地拉出深深几道壕沟来,停在原地。
“哇……”
施一文和麻福齐吐了,这驴子此次逃跑速度又猛提了一大截,已和筑基初阶修士遁光不相上下。
虽然其体外自生一道光罩,将狂风隔绝在外,但是驴臀发力跳跃,将二人折腾得够呛。
路野一挥手,二人绑在驴身上的绳索就松开了,他冲施一文,麻福二人拱手。
“两位,咱们就在此分手,各自逃命吧!”
“你们跟着我们,三黑师太追上来,也是个死。”
“若各自逃命,或许活命机会还更大点。”
施一文和麻福再傻,听了之前真兰一番冷嘲热讽话,再加上三黑师太本来便有不好的传说,如今也大致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三黑师太似乎拿麾下弟子在练什么邪法呢,这次历练她不是护送弟子过妖国,是要护送弟子们去西天啊。
而他们这些散修们就是纯炮灰,人家连自己弟子都舍得杀,杀些外人散修又算得了什么?
见路野说得严肃,施一文默不作声解开绳索,下地深深一躬道一声多谢汲兄捎了一程,请汲兄保重。
他不清楚这位和真梅师太是什么关系,只看人家能轻松驾驭机关驴,面对筑基真兰不卑不亢,看起来便不是好惹的。
能捎着跑了这么一路已经算不错了,可千万别不知足。
施一文说完麻利转身便走,一点不拖泥带水。
而麻福不同,跪地搂着驴腿,苦苦求饶――汲兄,带上小弟吧。
您这驴子跑得甚快,我长得消瘦,一人百十斤肉带上毫不费力。
汲兄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请帮帮我吧……
他说完便转头向潘芙蓉跪拜起来――真梅师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是出家人,慈悲为怀,请您劝劝汲兄。
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麻福常年混迹底层,眼力颇毒,他看这汲不语一路只手揽着前面真梅师太细腰,动作亲昵,师太也没什么反应。
这估计是姘头一流。
因此求男不如求女,只要真梅师太有一丝佛性,也不会抛下自己。
这茫茫妖国,三黑师太不会特意针对一散修小角色追杀,可周围的妖族大王多啊,如施一文那蠢货瞎跑,今晚不一定在哪路妖王的大铁锅里炖着呢。
这机关毛驴跑得飞快,汲不语身手神秘,靠着大树方好乘凉,脸皮厚跟着他们走上一路,保命机会极大。
麻福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还不知道三黑师太从启程开始就一直在附近徘徊呢。
潘芙蓉听了柳眉倒竖,她一把拍掉头上比丘尼帽,单手在光头上抚过。
立刻便有三千青丝,受法力催动长出,不过几息间,她头发已至肩处。
潘芙蓉并指一剪,她腰间还挎着鲨鱼包鞘的凡间旧刀,刀上面有一尺红绫,已经褪色泛白。
她将这旧红绫裁下一截来,将自己头发三两下一挽,扎成一马尾短辫。
然后突然抽刀,虚空向下一砍,一道刀气激发,便斩在麻福脚下。
潘芙蓉柳眉倒竖,厉声道。
“你见我是一妇人,欺我心软吗?”
“非亲非故,都是逃命,为何要带上你?”
“再敢嗦……”她凤眼含煞,长刀出鞘,“你以为我斩不得你吗?”
麻福没料到这真梅师太平素里似闷葫芦一个,不声不响。
现在除帽生发,厉喝拔刀,如同一女将军般,身上杀气凌厉,一看便知道是真正经过厮杀,手里有许多人命的。
他被对方声势威慑,一时语塞,驴背上一对男女,二人冰冷杀机压下,笼罩他全身。
“是小的无礼了……”麻福讪讪退下,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