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带着兰草香,穆九倾记得这个味道,昨晚便是这个人。
可她越用脑,神思便迷离得更快。
那人俯身而下,带着霸道地威压。他利落地解了穆九倾的衣衫,微凉的手抚上滚烫的肌肤,穆九倾不由地喘出声。
“住……住手……”
她努力地想要挣脱,却不受控制地沦陷。
“呵。”
男人声音低沉微哑,像是蛊毒一般笑得玩味:“今日倒是有些不同啊……放心,晚些你便不会让我住手了。”
他带着穆九倾的身子,翻滚,倾轧,动作汹涌带着十足地侵略。
穆九倾几乎招架不住,她浑身发软,双目微红,被男人按在软榻上。
“求……求你,快些……”
她颤抖着求饶,破碎的声音却染了别样的媚气。
漩涡一般的梦境重复着,穆九倾只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死在无尽的深潭之中,就连呼吸都跟着受限。
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和崩溃太强烈,她拼命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细长的手臂虚空地抓扯了半晌,突然一阵开门声让她彻底惊醒。
穆九倾翻坐起来拽着被子缩在角落,惊魂未定地喘着气,目光警惕地环顾四周。
回府了?
对于后半夜的记忆穆九倾全然模糊,看来是又将她送了回来。
穆九倾紧咬着下唇,神色说不出的惊恐与恶心。
原来这数月以来,她从前以为的夫妻之实,其实都是和另一个男人。
还是被丈夫亲手送到他床上的!
而她,甚至连那人是谁都不知晓。
这令人作呕的将军府邸,到底还埋藏了多少肮脏的事。
穆九倾神色发白,双手攥的紧紧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少夫人?怎么了?”
春月刚进门,听到动静赶忙来床边,看着满头大汗的穆九倾。
穆九倾循着声音看着春月,嗓子微哑:“我今早……今早梦魇起来的时候你听到了吗?”
“奴婢未曾……”
春月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随后连忙跪下:“奴婢晚上睡得太沉……还请少夫人恕罪。”
盯着跪在地上的春月,穆九倾有些拿不准她说的是不是实话。
若真是如此,那林赋禅竟然连她身边的侍女都一并算计了?
“无妨,起来吧。”
穆九倾稍稍放松了下来:“去将我的衣裳取来,我自己更衣便可。”
春月领命拿来了衣裳,要退出去时道:“对了,方才老夫人命人送来的一些物件,夫人要看看吗?”
“嗯?”
在穆九倾的印象中,这位老夫人对她向来都是冷言冷语的,只因瞧不上她的身份。
倒是时不时送些小东西过来,估摸着也只是想做做表面功夫。
“拿来吧。”
她待春月出去之后,起身走到铜镜前。
颈上的吻痕看着骇人,身上也疲乏不已,想着昨晚那场云雨,穆九倾不由地皱起了眉。
得知道那人是谁,还得去趟宫中……
她梳洗完毕之后换了一袭高领的月色裙袍,春月便领着一个嬷嬷走了过来,嬷嬷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子。
穆九倾打开一看,里面不过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金银珠玉皆非上等货色。
她随手挑了一只钗子端详,钗子是垒金镶玉的,可细微处,有一颗极小的玉都已经掉了。
不如,趁此机会,找找那能让她昏睡的药放在哪儿了。
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穆九倾冷不丁地将钗子怒砸到了地上。
“胡闹!”
她一声冷斥,将春月与嬷嬷都吓了一大跳。
“老夫人怎么会送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定然是府中有贼将东西偷了!”
穆九倾高声下令道:“来人!给我搜查将军府!一处贼赃都不可放过,凡是可疑的东西都需上交给我过目。”
外面的侍从听了不敢有误,纷纷四散去查探。
才刚有动静不久,江徐徐便来了,手中捧着一个金丝楠木盒子。
她步履款款,迈着步子走到穆九倾面前,屈膝行了个礼,声音清婉:“夫人还请赎罪,嬷嬷年岁大了,记不清事,老夫人分明是命人将这一盒东西给夫人的。”
江徐徐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的珠宝明显比穆九倾那份名贵许多。
她将盒子献上,穆九倾睨了一眼盒子,又抬眼看着她,一笑冷冽。
“啪——”
长鞭裹挟着劲风猛地砸落在地。
“啊!”
鞭子擦身而过,吓得江徐徐腿一软,尖叫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盒子散落一地,她哆嗦着身子,鼻头一红眼泪淌了出来,声音都带着哭腔。
“夫人息怒!”
还真是个泪美人。
穆九倾居高临下地瞧着她,难怪啊。
才思及此,林赋禅就匆匆赶到了。
他进门第一眼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江徐徐,眼中止不住地怜惜,却对着穆九倾笑得宠溺:“怎么了夫人?”
这话听到穆九倾耳中,只觉得腻得让人犯恶心,但她也乐得演戏。
“我方才只是试试鞭子,她不知怎么就跪下了。”
穆九倾浅浅一笑,微微偏头看着江徐徐语气疑惑惊讶:“我这么吓人?”
“没……没有。”
“夫人好比鹰隼,稍稍一鸣,这些家雀自然就吓住了。”他笑着,扶着穆九倾落座,轻轻揉捏着她肩胛,“夫人大可不必劳心费神,气坏身子可如何是好?”
穆九倾并不想接话,外面却传来一声苍老的斥责声:“青天白日的,像什么样子?”
来人是老太太。
穆九倾心中不由暗笑:她一搜府,人来的倒是又齐又快得,看来都脱不了干系。
“堂堂大将军,给别人捏肩捶背的,叫人看了岂不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