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为他会放这女人在这里和那个长得妖妖调调的中原男子卿卿我我不成?
孤男寡女,没有花前月下,也会干柴烈火。
柳氏看出他的小心思,笑笑,“你放心,便是我主动献身,那人也不会收我,反之,我心里也有别人,除非他对我用强,我反抗不过,否则必然敬而远之。谁会喜欢在床上抱着个冰块过日子?”
她笑起来千娇百媚,弄得阿木踏心里更是一阵痒。
“你这个中原女人,狡猾的很,我才不让你有机会一个人逃走。”
柳氏闻言蹙眉,“这我倒是不懂了,若我真的要走,有什么问题?我不懂打仗,也不重要,便是真的逃了,你以为我会逃回到哥舒震那个草包身边不成?”
既然彼此都对各自心意十分了解了,柳氏索性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谁知阿木踏闻言,仍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三爷说有事要问你,反正不能让你跑。”
他绝对不会说自己不愿意放柳氏离开。
但是,三爷说有话要问柳氏这件事,他也十分在意。
若是哥舒厉对柳氏确实有几分意思,那他阿木踏只怕是没什么机会。
但他分明听三爷的意思,是真对大丰那个女将军有点兴趣。
正在阿木踏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时候,只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说是要讨一碗水喝。
这少年容貌也算清俊,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衣服,裹着一层又一层的兽皮,看上去像是附近的猎户。
起初阿木踏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后来稍微过了片刻,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这附近其实根本没有飞禽走兽,哪有什么猎户?!
便是有,也定然都是北蛮人,哪里轮得到这么个雏鸟来分一杯羹?
再说这一代住着人的,也就只有山脚下的一片村庄而已。
于是刚刚放下去的心又警戒了起来。
他立刻把窗户关小,只留下一条缝隙,警戒地看着外面。
窗外那该死的美男子照旧是一张冷脸,见有来人,盯着对方看了看,瞧见他和自己的唇角生得有几分相似,微微怔了怔。
“你是中原人?”
他声音清疏,如皑皑白雪,如皎皎圆月,透着一种冷淡的尊贵,来人一惊,当即忍不住和盘托出。
“我从中原逃难过来的,才搬来不到个把月,方才迷路了,所以来这里讨一口水喝。”
倒是早已经准备好的托词,不过穆九倾曾经吩咐过,遇到人不必把所有话一次都说清楚,免得显得太刻意。
别人问一句,自己答一句,这样才不容易露馅。
可是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这人的眼眸,他仿佛就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按着了他的头,让他忍不住一口气都说出来,甚至说完以后还有一种双腿打颤的感觉。
原本龚程看中了这户民居在山腰处,地势方便,能够看清双方局势,属实是得天独厚的条件,只想借故来这里勘察地形,谁知道竟遇到如此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自然不知道,这片土地就是当初勤王和北蛮士兵也不敢踏足的。
他能看出这片土地地势绝佳,难道其他人没这个眼光吗?
只是他毕竟年轻,又是第一次做任务,自然有些经验不足,便没能想得这么透彻。
眼见对方从瓮里乘了一碗水给自己,龚程忙不迭接过了水,谢过之后开始喝。
他想不出,这种地方怎么会藏着这样的高手?
临行前,穆九倾曾经嘱咐过,遇到有这种气场的人,定要注意,不要靠的太近,更不要去探对方的底子,最好尽快不动声色的离开。
他喝完水后,借故问了一句,“这一带荒无人烟,幸好有先生在这里,我今日算是得救了,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在水囊里灌一点水带走?”
对方点了点头,“你自便。”
说完依旧坐在院子里看书。
龚程思忖片刻,拿出了水囊,走到了存水的大瓮边上。
正掀开了盖子,忽然从屋子里窜出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对方的五官很是深邃,一看就不是中原人。
那男人掏出一把弯刀,直冲龚程。
“你!大丰军队的细作!死吧!”
阿木踏冲出来直奔龚程,龚程也没有料到这里会出现北蛮士兵。
他格挡开阿木踏的攻击,但手里的水瓢已经被弯刀砍成了两半,当即吃惊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子。
“你……你勾结北蛮人?”
见对方没有讲话仍在看书,他又转头看向阿木踏,从背上掏出一把长剑。
“鞑子!擦亮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大丰的国土!是我们中原人的土地!”
说完便冲了上去,两人缠斗在一起。
柳氏从房间里披着衣服走了出来,见状不禁也愣住了。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几招,阿木踏的功夫并没有龚程的中原武学那么讲究招式精巧,但他一身蛮力动作却又不慢,龚程并没能讨到什么好处去。
他毕竟还年轻,又没有多少内力,外家功夫遇到身体横练筋肉的阿木踏,便格外吃亏。
时间一长,龚程落了下风。
眼见阿木踏一脚踢来,龚程闪避不及,他一咬牙,索性怀里掏出一个竹筒,拔开后丢掉了旁边。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眼前一黑,而最后一秒看见的光景就是阿木踏被那个安静的院子里看书的屋主一掌劈晕倒在了院子里。
龚程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隐约听见他语气有些不满,“你们趁着老伯不在的时候来这里大打出手,打坏了桌子椅子,等他从村子里回来,必然不会放过所有人。”
他迷迷糊糊地在想,老鬼是谁?
在这之后,他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而龚程放出的竹筒,不多时便冒起了滚滚浓烟,远处看去,就像失火一样。
这是穆九倾给四人留下的信号,但这个信号的意思却并不是要支援,而是警戒对方,有危险,要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