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厉随着呼延信一起走到军营附近一座山洞。
“这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哥舒厉站在漆黑深邃的山洞入口处,隐约能听见里面有野兽的嘶吼声。
他倒是不害怕危险,只是不知道呼延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呼延信冷笑一声,“你不会不敢进去吧?”
说完,他率先走了进去。
眼见他都自己先进去了,哥舒厉稍作迟疑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山洞很黑,因此两人一前一后点了火折子。
倒也不是多深,一路也没有什么岔路,很快便来到了一处空旷的洞穴中心。
这里风声很响,火折子忽然灭掉,哥舒厉正心中警惕起来时,又闻到一阵剧烈的血腥气。
耳边,还有野兽的哀鸣和撕咬的声音。
正在哥舒厉想要看清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呼延信在黑暗中冷笑了一声,
“我很好奇,一个人人称颂爱慕的善良、美好的女人,在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到底会怎么做。”
他话音刚落,便有火光微弱一闪,随即他点亮了山洞里插着的几支火把。
这火把烧得旺盛,不似火折子那么容易熄灭,任凭风声呼啸,光亮也能让人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待哥舒厉看清面前的光景,忍不住眼底一阵惊诧。
安宁长公主竟然和一只猎犬一起关在铁笼里,她身上脸上遍体鳞伤血迹斑斑。
可与此相比,是她正在做的事情。
她就像是一个茹毛饮血的野人,正在撕扯着那只猎犬身上的皮肉,有些艰难地咀嚼着十分硬质的生肉。
即便是见惯任何血腥的画面,哥舒厉也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太具冲击性了些。
这可是大丰一度引以为傲的安宁长公主!
正如穆九倾很久以前就曾经说过的,她很难相信自己是安宁公主的女儿,毕竟这样一个辞世多年仍然是很多人心中白月光的存在,在她听来必然是一个极其超然高洁的女子。
哥舒厉虽然不以为然,但是安宁公主的确是一个出了名的绝代佳人。
否则也不会仅凭一己之力和亲后就让大丰和北蛮友好邦交多年没有战争。
只是,自打在彩云村碰面之后,哥舒厉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奇女子便有些吃不准了。
传说毕竟是传说。
可是,眼前这个跟野人无异的女子,却又和几日之前在彩云村看见的那个美妇人相去甚远天差地别。
“安宁公主?”
笼中的安宁公主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她顿了顿,认出哥舒厉。
还来不及说什么,当然也同时看见了他身边的呼延信。
安宁公主冲到笼子旁边,染血的手指抓紧了笼子,她披头散发,没有了前几日的精心保养照料,因为恐惧度日而看上去憔悴衰老了许多。
“信儿!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恨我?”
安宁公主一边说一边落泪,转眼又望向一旁的哥舒厉。
“你父亲当年和单于交情匪浅,你替我说句话好不好?厉儿?”
在彩云村的时候,因着她总是冷着一张脸,因此哥舒厉看不出她哪里和穆九倾有相似之处,也不知怎的,反而是此刻她衰老了、满面血污在哭泣时,有那么一瞬间,他才能在某个瞬间捕捉到和穆九倾的相似之处。
出于爱屋及乌的心思,哥舒厉正准备开口,却是呼延信一脚踢在笼子上,鞋底刚好踩在安宁公主抓着笼子的手指。
安宁公主发出了尖锐凄厉的惨叫声。
呼延信冷笑,“这日子对你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太屈辱了是不是?你那么有尊严,何不一死了之?”
安宁公主瑟缩在笼子里,看上去十分可怜柔弱,“你……你这样对我,单于知道了,定不会放过你!”
呼延信脸上最后残存的笑意也失去了,火光映照之下,他的脸部有一丝抽搐之意,用头抵在笼子上,眼睛死死盯着笼中的安宁公主。
“你还有脸提我老爹?”
火光之中,他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狠戾,笼外的人明明衣着光鲜,眼底的疯狂却比笼中刚刚经历过厮杀的人更像嗜血的野兽。
“你以为你和那林守疆的丑事我老爹不知道吗?”
呼延信因为愤怒而握拳,笼子也因他过于生猛的力道而有些变形。
哥舒厉闻言,这才忍不住插了一嘴,
“你说林守疆?是那个曾经让西疆北蛮都十分忌惮的将军林守疆?”
呼延信回过头来盯着哥舒厉,半晌,露出一个有几分癫狂的笑意,
“是啊,就是他。”
转头看向笼子里的安宁公主,细细盯着她身上每一处血污,似乎在用这种方法平息自己内心的疯狂和仇恨,直到他真正归于平静。
他不再看向安宁公主,而是转身看向哥舒厉,笑意十分讽刺,“一个是鼎鼎大名的丰朝英雄,一个是为国远嫁和亲的大丰公主,这两人都算是一代佳话,但是你真把他们放在一起,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和谎言!”
哥舒厉微微有些吃惊,他眼底微微有些振动,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
呼延信所说的,是可以彻底点燃两国战火的事情。
这个指证,可实在是太过严重了,原本就是为了两国友好才会派公主来和亲,若是和亲的公主犯下私通罪行,那就是把对方领主的脸面往地上踩,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和亲。
戴绿帽子这件事,不分国度和朝代,对于男性而言永远是最大的耻辱。
历朝历代,也没听说过有和亲公主犯下这种丑事的。
“这个罪名可不小,你可有证据?”
呼延信看了看笼中瑟瑟发抖的安宁公主,冷笑一声,
“自然是千真万确,这贱人背着老爹和那林守疆私下通信,信是老爹亲眼见过的。”
无论呼延信怎么说,安宁公主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见她不说话也不辩解,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