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户部,穆九倾就想到了钟梁,只是此人已经辞官。
钟梁倘若没有辞官,也会被穆九倾打到辞官。
她再见施玉琅的时候,施玉琅没有多提钟梁,若按照她上辈子的记忆,施玉琅最后成为了钟夫人,只不过这辈子的钟梁在施玉琅口中,是个连自己都无法保护的人。
这样一个废物,要他何用?
再说,他也不过是一个侍郎,以他的性子都能逼迫到辞官,便是还留在户部,又敢说些什么?
穆九倾骂骂咧咧个不停。
魏宸淞理了理朝服,“一起上朝?”
“不去!我怕一个没忍住把某些人砍了,血染大殿,日后没人敢上朝!”
知道她只是生气,魏宸淞张开手臂抱了她一下,“那你在府中陪着寒儿和意儿,顺便平复心情。”
“等等。”穆九倾拉住他的袖子,眯起眼睛审视他的脸,“真的没有后手?我不信。”
“看戏需要耐心。”
“说不说?”穆九倾的手朝上,揪住他的领口,手指不时抬起来,擦过他的脸,“再不说,朝堂的人就可能都知道镇国公后院的葡萄架子倒了。”
看来不说点儿什么是走不了了,找个由头不上朝便算了,迟到的话……宫门一闭,也进不去啊!
魏宸淞的身份当然是可以让侍卫打开宫门,可如此动静太大,会引起百官不满。
他只好留下“账册”两个字,狼狈离开。
再说下去,也没用。
准备做得再多,也架不住发生变数。
那么多眼睛在暗处盯着户部,也算不上天罗地网了,可户部的库银不还是不翼而飞?
从雪落个不停开始,魏宸淞就开始准备,将六部的账册都让人归拢起来。
被抄家的礼部尚书不就是太过害怕,担心他从账册中发现问题,才会急不可耐地动手吗?
只是魏宸淞没想到的是,礼部尚书竟同韩杰有牵扯。
当然,礼部尚书很可能只是个被抛弃的马前卒,同韩杰有牵扯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谁知道呢?
他们只要知道朝廷有人同北蛮天狼有来往就可以了。
韩杰还敢回京,魏宸淞和穆九倾都很意外。
可惜被知意看到了脸。
知意不但把他画了出来,还被穆九倾看到了。
但凡换个人看知意的话,都无法从那些诡异的线条中看到灵魂。
穆九倾看到了,还认出来了。
“将军。”春月走了进来,“有人送了两个樟木箱子过来,说是国公让送的。”
“魏宸淞让送的?”穆九倾猛然想到了什么,“走,去看看。”
知道两个大箱子的时候,她已经有所准备,可她不知道箱子这么大。
车夫行礼后,从怀中取出一封盖了魏宸淞小印的信,“将军,这是国公让属下交给您的。”
穆九倾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见过无相门诡异的脸的之后,她见到人就想去伸手摸一摸对方的脸,看看这人到底是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好在印章不好伪造,魏宸淞同她之间的信件,印章间是有暗号的。
所以穆九倾只是扫一眼,就接过了信。
打开一看,她忍不住冷哼,“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上朝!”
车夫讨好地笑着不敢说话。
“行了行了,春月,找两个人过来把箱子搬我屋里去。”
“是,将军。”
春月立刻叫人过来,车夫也过去帮忙。
穆九倾叫住车夫,“这里不用你,你就去宫门口等着接你家国公就是,顺便告诉他,让他给我小心点儿!”
看着两大箱子账册,穆九倾还没怎么样,春月已经开始头疼,“将军,接下来要怎么办?”
穆九倾闭上眼睛,恨不得立刻勒住魏宸淞的脖子把他揍成猪头。
她丢给春月一方小印,“拿着它去青松粮铺找掌柜的,让他安排几个盘账的好手过来,人要可信,越多越好。”
春月手忙脚乱地抓住小印,“奴婢这就去。”
“等等!”想到韩杰还在京中,也不知这人的目的是什么,穆九倾不得不小心,“叫上府中的马车,再多找几个侍卫,赶车也让侍卫来。”
“是,奴婢知道了。”
姜氏有些羞愧,“奴婢能帮将军做些什么?”
“让厨房多准备些小食和热汤,等下账房先生来了,先把汤上来。”账册没弄清楚之前,她是不可能放账房离开的,这么多账册……账房也没什么休息的时间。
想到这里,穆九倾道:“让厨房做些肉铺肉干,容易吃又不容易脏了纸的小食。”
“奴婢这就去。”
“寒儿和意儿这边,你也辛苦些。”
姜氏恭敬道:“都是奴婢该做的,不辛苦。”
她是真心喜欢知意,至于知寒,她也不是不喜欢。
只是知寒主意大,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姜氏的心自然就会偏。
不过到底都是小主子,老实的姜氏自然不会对孩子们不好,只是两个孩子比起来,她更心疼知意。
这次进京,按说日子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同吹了气儿一样的春月比起来,姜氏却是瘦了好多。
她总是忍不住想知意。
明明在同一个屋檐下,可她却不敢出现在知意面前,扰了此间主人的天伦之乐。
如今穆九倾开口,她巴不得去知意面前服侍,哪里会觉得辛苦。
“那……奴婢是把小主子们带出去,还是……”姜氏看着满地的账册问。
穆九倾随手把账册丢回箱子,“你带着寒儿和意儿……”
她本想说留在房中,可想一想,还是要征询一下孩子们的意见。
“来。”穆九倾对知寒和知意招手,“你们爹今儿去上朝了,因为一些事情,可能会回来得很晚。我呢?”
她指着两大箱子账册,“你们也看到了,这相当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