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魏宸淞走过来，穆九倾笑着抬手，“快来！再不来我们就开吃，不管你了。”
“乃呀乃呀！”知意绕着八仙桌蹦蹦跳跳。
知寒正在分筷箸，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略一点头，“爹。”
黄铜做的热锅子下已经放了炭火，想来是汤底开了，白色的氤氲升腾而起，模糊了站在灯笼下一身月白色襦裙的穆九倾的脸。
但是他想，她的嘴角一定是向上的，就同忙碌的知寒和玩闹的知意一样。
魏宸淞走过去，摸了摸支撑草棚的杆子，“还挺聪明。”
“废话。”穆九倾得意叉腰，“漫天飘雪下泡温泉倒是不错，可吃东西就算了，到时候是吃热锅子，还是吃融化的雪啊？”
“嗯嗯嗯。”知意连连点头，“雪落，没～”
知寒听词造句，“妹妹说，雪落下来，不等落进热锅子里，就化没了。”
知意扑到知寒背上，“哥哥，对～”
“除了朝食，恐怕你今日都没吃什么东西，快坐下来。”穆九倾拍了拍手，让仆从上菜。
一盘盘腌制好的肉被送了上来，可把两个孩子高兴坏了，一大桌子菜，没一盘是绿色的，真是太好了！
穆九倾拿起筷箸，忽然道：“咦？是不是还有什么没送上来？”
“没！”知意大声叫，“都在介尼！”
“都在这里了。”知寒道，“腌制的牛眼肉、黑鱼片、厚切羊羔肉、兔腿肉、鸡翅膀……都在的。”
魏宸淞起身动手调制酱料，放到穆九倾面前，“按你喜欢的口味调的酱料，放了很多芝麻，快吃吧！吃好了我们一家人也好泡泡温暖，松散松散筋骨睡个好觉。”
知意偷偷瞧着穆九倾的脸色，见她没有再提起少两盘菜的事情，狠狠松口气。
其实小孩子不适合吃热锅子，他们手小腿短，站地上够不到桌面，站椅子上够不到锅子，就……挺难的。
好在魏宸淞和穆九倾能一人照顾一个，刚刚好。
“介尼好～”知意吃的脸颊圆乎乎的，更加口齿不清了。
知寒把牛乳茶放到她手边，“咽下去再说话。”
见她把食物咽下去，又喝了小半杯牛乳茶，知寒才接着道：“妹妹说这里好。她喜欢在这里吃饭。”
“对！”知意重重点头，额头差点儿装进装鱼片的盘子里，“一家人！一起！”
魏宸淞惊讶，“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离开还不到半个月，寒儿说话更加流利了，意儿吐字也清晰很多。”
穆九倾和知寒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接茬。
知意能说清晰的也就这么几个字了，还要看她心情。
她不开心或者犯懒的时候，那字吞的，反正不同她心有灵犀的人很难猜到她说的是什么。
穆九倾道：“小孩子就是如此，前几日寒儿忽然能六七个字不卡顿的说之后，说话就越发流利自如了。”
“那意儿也快了。”魏宸淞摸了摸知意的头，“哥哥比你早出生，说话才会比你快，咱们意儿不着急，慢慢来，说不定睡一觉，就开窍了呢？”
“咳！”穆九倾瞪了魏宸淞一眼，“说什么呢！寒儿也就比意儿早出生一小会儿。”
说着，她大拇指捏着小拇指的指腹，“就这么一小会儿。”
“那也是哥哥。”知寒坚定地道。
魏宸淞见吃的差不多了，让周围的人都下去，又吩咐春月烫壶酒送来，眼带笑意地望着两个孩子，“看来其中有故事。”
知意高高举手，她知道，快来问她。
魏宸淞笑，“意儿说。”
知意不知是太兴奋还是醉牛乳茶了，说话叽叽咕咕的，穆九倾和魏宸淞二人硬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笨。”知寒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妹妹笨笨的，还想当姐姐。”
“哦？”穆九倾捏了捏知意的耳垂，“瞧不出来呀，咱家意儿还有如此野心？真是胆大包天呀！”
白天多喝一口水晚上都有尿床风险的人，竟要当把她照顾得很好的知寒的姐姐，她也不怕知寒把她踢地上去，从此不跟她一个被窝了。
魏宸淞道：“龙凤胎嘛，理解，谁都想做老大。以前在宫中时，我无意间听过太医的争论，有太医认为先出生的是年纪更小的。”
“还有这说法？”穆九倾好奇。
“只是路过时匆匆听了一耳朵，你若是想知道更详细的，可以去太医院问问。”
穆九倾送了个知寒一模一样的白眼给他，“我去太医院问这个做什么？若是我没猜错，整个太医院说不定只有你遇见的那个有此想法。”
“也是。”
知寒紧张的心放松下来，还好，看来先出生的是老大没错了。
吃饱喝足，魏宸淞扛着知寒，穆九倾背着知意，一家四口去胡杨林溜达一圈消消食，才去泡温泉。
魏宸淞一边给穆九倾捏肩膀，一边问两个孩子要不要也让他捏捏。
知寒摇头，挪到距离他们更远的地方。
知意也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不、不不。”
魏宸淞指腹用力在穆九倾肩颈上一按，穆九倾立刻嘶了一声，“对，就是那里这几日有些酸，我还想着是不是睡落枕了呢！”
“你都把寒儿和意儿吓到了。”
穆九倾看着两个排排坐的小鹌鹑，笑着道：“虽然有些疼，但是也很舒服。你们爹在帮我按压穴位，松散筋骨，按的时候虽然有些酸涩疼痛，但是按完了睡一晚上，明儿就会感受到好处了。”
知寒皱眉，表示怀疑。
不过他很有求知精神，等魏宸淞朝他招手的时候，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本就是一个温泉。
知寒和知意泡的小池子不过是魏宸淞让人用乌木隔开，又用鹅卵石铺底垫高。
他不用出温泉，只要走到旁边，一伸手，就能摸到靠在乌木隔板旁边的知寒。
“孩子骨骼没长成，你力气小些。”穆九倾提醒道。
“放心吧！”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