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倾轻轻顺了顺两个还的背,表情淡淡地等着龙帝和太皇太后开口,并不理会安宁长公主。
在她看来,安宁长公主还未年迈,就已经糊涂了。
这是病,得治。
反正她不惯着。
“安宁,你若不能安静,便出去走走吧!哀家听说无痕宫外的老梅开得不错,你若过去,帮哀家采一只回来插花瓶里,也让哀家赏一赏。”
太皇太后都这样说了,安宁长公主就是不想去也得去了。
她屈膝同皇帝和太皇太后行礼后,匆匆离去。
穆九倾神色没有变化,好似安宁长公主对于她来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生死同落叶没什么区别。
太皇太后看了福嬷嬷一眼,福嬷嬷立刻带着人退了出去。
龙帝直言道:“穆将军一路回来,可发现了什么不同?”
“想来是京中官员一心为民,赈灾有方,臣一路进京,一个灾民都没有看到。”她不紧不慢地道,“若是离京赈灾的钦差们也能有这样的手段和速度,受灾的百姓很快就能度过寒冷的冬日。”
“暖春已不远了。”
京城的官员什么样,在座之人除了两个小崽崽外,几个人都一清二楚。
说他们无能,真不至于。
无论是凭借科举进身,还是凭借举荐为官,都有其过人之处。
不谈治学和济民,至少在聪慧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可当官不为民做主,又要他们何用?
朝廷给他们发俸禄,是银子多了没处使吗?
龙帝和太皇太后对她的讽刺无动于衷,而是稳得住。
穆九倾心想,也对,能坐在高位,脸皮要厚是最基本的条件呢!
“灾民失踪了。”龙帝道,“朕收到消息,已经过去三日,也就是说,京城内外的灾民三日之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禁军配合京都府查案,大理寺的魏大人也在寻访,其中有人说,见到过神仙。”
“神仙?”穆九倾挑眉。
“小九想到了什么?”太皇太后问。
穆九倾道:“若是在夜里,身着白衣从天而降,片雪不沾身,算不算神仙?”
“你也怀疑那些白衣人?”
穆九倾的目光扫过龙帝的脸,很快移开,这个“也”字就很有灵性了,说明白衣人袭击进出京城的人不止一次。
那么守门将的反应……
“不错。”龙帝坦然道,“是朕让守门将不要动手的。”
太皇太后嫌弃他们拖沓,几句话把事情交代清楚,“这些人武功高强,身法诡异,寻常士兵不是对手,上去也是送死。而且他们动作极快,又有能飞的羽翼,守门将便是敲响铜锣也来不及。”
“所以,就让他们动都不动,遇袭的人听天由命?”穆九倾讽笑道,“合着就他们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不是命?”
“小九!”太皇太后无奈道,“你也是做娘的人了,要有些耐心才行。今日四城门,进城的人只有你一行人。”
“什么?”
太皇太后没理会她,继续道:“让守门将不要动,是因为太医院制了一种香,这种香无色无味,却有一种雀鸟能闻到,只是要让香染到对方身上,需要一定的时间。”
穆九倾明白过来,所以她就是运气不好的成为了那个拖住白衣人脚步的诱饵。
仿佛方才的质疑不存在一样,穆九倾又问:“您方才说的能让人飞行的羽翼,是什么?”
龙帝咳嗽一声,福嬷嬷进来送了一幅画。
见孩子们有兴趣,龙帝和太皇太后也没说什么,穆九倾便展开画卷,让知寒和知意一起看。
“有些像蝙蝠啊!”穆九倾喃喃道。
“蝙蝠?”知寒和知意都没有见过。
穆九倾见托盘上还贴心地放着炭笔,她拿起来随手勾勒几笔。
她不擅长字画,唯有小动物例外。
上到天上飞,下到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她都会画。
“哇!”知意惊叹地张嘴,重重道:“像!”
龙帝道:“这些人很谨慎,他们撤退时,会把同伴的尸体都抬走,实在抬不走的,他们会放火烧。”
“这种白色的羽翼衣里,应该是加了什么易燃之物,遇火就着,雪扑不灭。”
“可是……”穆九倾腾地起身,脸色大变,“他们是故意的!不行,我得回庄子一趟。”
“你如今去哪里还来得及?”太皇太后沉声道,“你放心,在你们带人离开的时候,禁军就已经跟上去了。”
知寒和知意听懂了,他们紧紧抓着穆九倾的手,担心还在庄子里的姜氏和春月。
穆九倾咬了咬牙,“白袍羽翼遇火就燃,岂不是说他们就是行走的火种?想烧哪里就烧哪里?”
“能守住四城门,弄走灾民,人数定然不少。这些人忽然出现在京外,不可能一丝线索都没有。”
“他们总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
穆九倾看着跃然纸上的白色布翼,“就算这东西能带人飞,也不可能飞过一座城。”
龙帝道:“朕让人查了,不巧的是,他们出现的那一日,正好是魏国公回京的那一日。”
“所以?”穆九倾神色莫测,“陛下的意思是怀疑魏宸淞带人回来的?”
“朕的意思是,他们可能是躲在魏国公的队伍中回来的,也可能……”
“哈!”穆九倾冷然道,“魏宸淞是带兵出征吗?身边跟着大队人马,沿途回来,都无官员上折子同陛下禀报?”
“小九,这是国事。”太皇天后眯起眼睛,“你不要冲动。”
“能守住四城门,至少要五十个人。今日袭击我的白衣人就要十五个。”
“按照陛下的意思,魏宸淞回京带了至少六十个人,六十匹马。”
“沿途的驿官恐怕都是瞎子吧!而且沿途赈灾,魏宸淞都留人协助当地衙门给百姓分发粮食,这些人也眼瞎吗?”
“陛下,你若是对我俩有所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