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悄悄起身,看了眼床榻的方向。
可惜床幔严严实实的,便是有烛火,她也看不清躺在里面的知寒和知意的脸。
她能看到的是,一刻钟了,两个小主子都没有翻身,也没有动,应该是睡沉了。
“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姜氏拍了她一把。
春月一哆嗦,差点儿叫出来。
她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捂着心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有话好好说嘛!你忽然拍我,差点儿把我吓死。”
“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姜氏摆正枕头,斜着眼睛看她,“你若是不想在这里睡就回房去。”
“睡睡睡!谁说我不想的!”春月躺到姜氏身边。
姜氏低声问:“你方才要做什么?”
“我就是想到一件事。”
不等姜氏开口,春月便道:“我想着将军让我们轮流守着小主子,其实不只是守着小主子,也是为了……”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朝着门外抬了抬下巴。
“你才明白过来呀?”姜氏语带笑意,“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同你都在这里?”
若只是为了在知意起夜的时候相陪,她们有一个人在就好了。
姜氏之所以留在这,就是不放心小平子和小圆子。
按说小平子和小圆子平日里总是笑脸迎人,又勤快热忱,比安顺好接触多了,可姜氏就是对他们很防备。
若是安顺在这里还好,可这两个就……她实在不能放心。
她和春月都在,若是春月抱着知意去恭房,她还能在这里守着知寒。
否则岂不是把知寒留给小平子?
“怪不得将军信任你,我才发现姜嬷嬷你这么细心。哎,我要学的东西好多哦!”
姜氏闭着眼睛,嘴角向上,“你跟着将军的时间比我久,你是什么样的人,将军自然也很清楚,她没说什么,便是没有对你不满。你还小着呢,慢慢学吧!”
春月揉了揉脸,想想也是,将军一直用她,可见她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她翻了个身,面向姜氏,“小小姐说,将军和国公……”
“嘘。”姜氏阻止她继续,“主子的事情,少议论。”
春月意识到犯错,羞愧地闭紧嘴巴。
“哼~”知意吭吭叽叽地坐起来。
姜氏要起身,春月先一步穿好鞋子,“我去我去。”
她轻手轻脚地掀开床幔,问知意是做噩梦了还是想要去嘘嘘。
知意伸手要抱,朝着门外看。
春月便知道她这是要去嘘嘘,连忙给知意披衣裳,带她出去。
她家将军虽然也爱干净,但也没这么讲究啊!
何况谁家不在床榻心爱放个夜壶哦!
可她家的两个小主子硬是不让放,非说有味道。
便是把恭桶和夜壶同床榻隔开也不行,总之,他们就是不同意把如厕的东西放在房间里。
后来还是穆九倾让人单独砌了个隔间出来,这事才解决。
不过对于知寒来说可以,对于知意来说,隔间太小太偏,她有点害怕,白日里还好,夜里来……就要人陪着才行。
这会儿知意迷迷糊糊坐在恭桶上,春月就笑眯眯地捧着她的小斗篷站在角落陪她。
出来的时候,知意不困了,她跟在春月身边,道:“娘亲和爹爹睡了吗?”
春月拿帕子帮她擦干净手,“丑时末了,将军和国公定然都睡着呢!”
“我不信。”知意有理有据道,“爹没回来前,娘好几次都、天亮睡哒!”
春月道:“可国公回来了呀!”
知意紧了紧鼻子,不知道怎么反驳,但她不死心,“我们去看看,就看看~”
说完也不等春月反对,迈开小腿就要推门出去。
春月不敢大叫,赶忙追过去。
别看知意腿短,但是人家的腿倒得很快呀!
等春月跑过去的时候,知意已经推开门出去了。
小平子笑眯眯地看着知意,“天还没亮呢,小小姐就睡醒了?”
“我!”知意眼珠一转,“我有事要同娘亲说。”
小平子本也没有拦住知意的权利,更何况穆九倾也没下此命,他在这里,只是以备知寒公子夜里可能有什么吩咐。
这时,魏宸淞和穆九倾还真就没有睡。
藏宝图呀!那可是藏宝图呀!
若是只有碎片还罢了。
只要想想九张碎片已全,还都在他们手中,他们怎么可能睡得着?
不过穆九倾的随便收得妥当,魏宸淞的就得……翻找。
他当时没在意这东西,就随手夹在书中。
穆九倾两次搬家,这书就……
反正两个人翻了好一会儿,穆九倾为了找它,还踩墩子上高,找到之后一激动,还跌下来把脚扭了。
这会儿魏宸淞正用药酒给她揉脚踝呢!
穆九倾咬着牙,“轻点,你轻点!你行不行啊?不行赶紧撒手!”
“不重些怎么能有作用?”
“行了行了!哎呀!差不多得了!”
“忍一忍。”魏宸淞轻声道,“你也不想日后留伤,经常扭到吧?”
穆九倾躺在被子上,腿搭在他腿上,“那你把羊皮都给我,我看着它,就不疼了。”
“怎么?羊皮是治伤的良药?”
“羊皮不是,宝藏是啊!”
魏宸淞刚要说话,脸色一变,“谁?”
“国公。”春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奴婢春月。”
“爹!”知意敲了两下门,“是意儿呀!爹快来开门~”
太安静了,知意也不好意思弄太大的声音出来,她就跟只小老鼠一样,鬼鬼祟祟的。
魏宸淞打开门,抱起知意,“做噩梦了?”
知意摇头,熟练地告状,“娘亲总是晚睡,才让春月姐姐陪我。”
魏宸淞很快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