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倾借口担心知寒和知意调皮,把魏宸淞赶了出去。
等房中只剩下她一个,她才呻吟一声,将脸埋进被子里,“真是丢死人了!”
“没事,我不会记得。”
穆九倾倏地转头,“你不是出去了吗?”
魏宸淞道:“想起一件事情没同你说,便回来了。”
“说!”
魏宸淞笑了笑,帮她把扯开的领口拢好,“你不是问我怎么发现藏宝图的秘密的吗?”
说到这件事,穆九倾可就精神了,她将丢脸什么的丢到一边,坐起来随手将脸颊边的头发掖到耳后,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其实都是倾倾的功劳。”
“我?”穆九倾缓缓眨眼,一下又一下,她连为何打滚、怎么打滚都记起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按理说不该忘记的。
魏宸淞点头,“对,就是你。”
缠绵过后,他叫人送来热水,亲自帮她擦拭更衣。抱起她准备更换被褥的时候,一张羊皮碎片从她手里滑落。
“被你抓过的羊皮碎片上,多出了几条暗线。”
穆九倾思忖后,恍然道:“是汗。”
羊皮碎片她原本拿的时候没有异常,可后来却……手还是那只手,唯有不同之处,便是掌心的汗渍。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你让我打滚,莫非也是因为这个?”
“不错。我用水试过,无论是温水还是冷水,都无法让羊皮碎片上的暗线显露,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你发间易出汗,翻滚之后,更是如此。”
“所以,你那会儿拿来引诱我的荷包是空的?”
魏宸淞轻咳一声,“倾倾,你难道不想知道藏宝之地在何处吗?”
“两码事。”穆九倾竖起眉毛,“魏大人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见她真来了火,魏宸淞老实起来,如实交代。
“我不易出汗,若是用我的汗来涂抹羊皮碎片,得将羊皮碎片带到温泉池才行。”他温声说着,“你连在房中都担心有人偷窥,在外面你会更担心吧?”
“而且我也想让你一觉醒来,就看到藏宝图,所以才想到让你在床榻上动一动出汗的法子。”
“当然,让你出汗也不一定非打滚不可。”
“可我心疼你呀!”
从他眼中看到熟悉的吃人的目光,穆九倾移开视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好了,知道了。那个……藏宝图最后确定的位置在哪里?”
“你先把卷轴打开看看。”
穆九倾看了他一眼,“看来是我知道的地方,甚至是我去过的地方。”
魏宸淞的画技她是信得过的,羊皮碎片也已经被她收了起来,穆九倾拿过卷轴,解开上面的绳结,轻轻一抖,卷轴在她腿上展开。
红色的山,蓝色的水,顺水而下是乱石堆,石碓过后是村庄……
“三面环山,美如桃林,却有一面乱石林立,是彩云村!”穆九倾咬了咬下唇,“安宁长公主离开呼延绝后就化名为静婆婆在彩云村隐居,是巧合还是……”
“应该是巧合。”魏宸淞道,“我早年入宫,没有得庆帝信任前,有作为大总管的义父照料,出入藏书阁无人拦我。我从未在哪一本书上看到过藏宝图的线索。”
“我手里的羊皮碎片,也是意外得来,并不是宫中所得。”
“按你所说,九张碎片,四张在西疆,四张在大丰,唯有一张下落不明。”
“大丰的四张其一在玉阳城,其二皇宫禁苑,其三在中原第一世家,最后一张在我这里。”
穆九倾道:“我手里的八张羊皮,其中一张是施姐姐从勤王那里偷出来的。你的意思是说,皇宫禁苑的藏宝图被勤王得到,而庆帝却一无所知?”
“庆帝再如何天纵奇才,弑兄杀父,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成功。勤王作为他的帮手,自然要出入皇宫。他趁着乱起时带走羊皮碎片,并不难。”
穆九倾皱眉,“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当时他借着追施姐姐的名义围捕我们,就是为了这张图,可见他是知道藏宝图秘密的。”
“勤王知道,而庆帝却不知……”她怀疑这是有人提前放下了饵,利用勤王挑起朝廷之乱。
“不是义父,也不可能是太皇太后。”魏宸淞说的自然是南宫毅。
穆九倾却道:“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也不能证明安宁长公主不知道这一切啊!”
“九张图中,唯有一张下落不明,这张图,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蛟龙。”穆九倾手里的图皆有来处,所以她确定蛟龙手里的两张图来自中原第一世家以及那张下落不明的图。
只是魏宸淞为何会提到这张图?
这张图有何特殊之处?
穆九倾看着画卷上的桃林和乱石堆,蛟龙手里的图画的就是这里。
“他没有恢复身份之前,是风神一族的暗卫,而风声一族的势力一直盘踞在北蛮。”
“穆向天连养育你都是通过林老将军,可见他同安宁长公主并无往来。”
“既如此,这张图便是风神一族在北蛮找到,给了蛟龙。”
“若安宁长公主知道藏宝图,如何会坐看此事发生?”
“她不知蛟龙的真实身份,便不会将可能动摇大丰皇权的东西交于蛟龙之手。”
“她去彩云村,应该只是因为那里有桃花源的美名。”
大丰的长公主,即便落魄,也不可能蜗居老鼠洞。
彩云村虽有美名,却夹在三国之间,那三面大山背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大军涌入。
这样美丽又危险的地方,等闲人不会去。
这也是呼延信早知道安宁长公主所在,在呼延绝没有病倒之前,在没有同西疆联手对付大丰之前,没有去屠村的原因。
“经过呼延信的铁骑,那里如今已经成了荒村。”穆九倾道,“那么大的地方,想要找到宝藏谈何容易?所谓的宝藏,总不会就是这三座山吧?”
“不对呀!”穆九倾皱眉,“我们不仅去过彩云村,为了躲避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