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理寺过了手续,便是去京都府备案。
从京都府出来,双方都松了口气。
老魏的人清楚,不管是顺亲王还是宗正寺的其他人,想从穆九倾手中拿山都是虎口夺食,一个不小心,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不管如何,穆九倾都是得了好处,老魏大人再提起北蛮临时牙帐,神色坦然很多,“那件事,就麻烦您二位了。”
魏宸淞点头,“嗯。”
“大人、将军,您二位今夜是留京还是回庄子?”
将军府人去楼空,封条都贴了,自然不能再住。
何况穆九倾当日收拾得很干净,如今的将军府里面连床被子都没有,更别说是炭火了,过去住岂不是自找罪受?
“回庄子。”魏宸淞拒绝了老魏大人的相送,和穆九倾慢慢骑马朝城门而去。
穆九倾还没从捡便宜的欢喜中回神,便已经到了城门下。
一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而来,“前面的人可是穆将军?”
魏宸淞一抖缰绳,对穆九倾道:“走!”
穆九倾立刻回神,头都未回地打马冲城门,“我是护国将军穆九倾,给我让开!”
守门将哪敢拦她,赶忙让人过来搬路障。
穆九倾让马儿加速,直接飞跃过去。
那些人跑到路障前,穆九倾和魏宸淞早就没影了。
“是顺亲王府的人,还是广源王的人?”在这种事上,她不如魏宸淞清楚,“如此张狂,可需要避让?”
若这里不是京城,拔刀就是。
可惜城门处守门将众多,他们若是真要了那些人的命,龙帝就是有心也压不住御史台的利嘴。
穆九倾和魏宸淞倒不是怕,不是没胆量同宗正寺正面交锋,只是还不是时候,也没有必要。
瞧瞧!
他们已经停下马,等了一盏茶的工夫,都没见有人追来。
那些人很可能是为了应付差事,不然便是没有马儿,只凭轻功,一盏茶的工夫,也该到了。
可是他们没有等到人。
“看来无需避让了。”穆九倾道。
魏宸淞仔细回想,那些人穿的虽然是顺亲王府的衣袍,可为首之人说话却带着并不明显的广源口音。
那人四十上下,若是顺亲王的人,该是在京城长大才是,不该有广源口音的。
而且那人踩过路边雪融化出的浅浅的水坑,走路却并未留下印记……
“内力发于外,不染尘埃,是个高手啊!”穆九倾右手的拇指在食指上蹭了蹭,“若是面对面,你可有把握?”
“不用担心。”魏宸淞抬手揉乱她的发,“在京城,他不敢的。”
广源的招式同中原不同,那人说话的口音都未能完全藏住,更别说功夫了,真动手,他会立刻暴露。
穆九倾推开她,把头发整理好,“这样的人若是刺客……很难被发现吧?”
按理说,魏宸淞这个时候应该进京同陛下上奏此事,只是穆九倾急着回庄子陪孩子,他也不放心他们。
这人能追过来,可见一直有人盯着他们。
暂不说那人是不是刺客,魏宸淞知道的是,那人趁着夜色摸进庄子,轻而易举。
“你的旧部什么时候能到?”
“就这几日。”
魏宸淞点点头,“要加强戒备,保持警惕。”
“嗯。你说这事情,要不要告诉安顺?”
她要告诉的哪里是安顺,她分明是要让了尘大师知道。
“了尘大师在俗世时,对你还算不错,与其让安顺转述,不如你去一趟护国寺。”魏宸淞说罢,陷入沉思。
穆九倾无法,只能伸手牵住他的缰绳,带着他的马儿一起走。
“我们分头行动。”魏宸淞忽然道,“你带寒儿去见呼延信,我带意儿去见了尘大师。”
意儿同穆九倾很像,庆帝说不定看到这么相似的小脸,能答应他的所求。
“行。正好去办太皇太后交代的事情,省得那位总自以为是地留着,给大家添麻烦。”
二人快马加鞭赶回庄子,天已经黑了。
不过天黑与否,并不耽误他们做事。
“春月,你去给寒儿和意儿整理好衣衫,我要带他们出门,”
春月瞪大眼睛,“这个时候?”
“对,没错。”穆九倾拍了她屁股一下,“夜里风凉,给小家伙多穿些。哦,记得把安顺也叫过来。”
“是。”春月不敢耽搁,转身就跑去找姜氏,让姜氏给小主子们准备出门的东西,她也好去找安顺。
穆九倾同春月说话的时候,魏宸淞已经同徐思源交代过了。
“今日折腾这么久,你肩膀没事吧?”
“你的脚踝呢?”
穆九倾晃了晃受伤的脚,“不耽误骑马。”
姜氏和春月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把小家伙和安顺带了过来。
可能刚吃饱的关系,小孩子又在长身体,知寒和知意都有些瞌睡,不大有精神。
只是正事重要,待事情办妥,再让孩子好好歇息。
于是穆九倾抱着知寒骑马去了呼延信的牙帐,而魏宸淞则抱着知意、带着安顺去了护国寺。
呼延信的临时牙帐在禁军大营门口,从庄子出发不顺路不说,还有些蹩脚,穆九倾想了想,决定走山路。
她要横穿的,还是宗正寺的山。
“困了的话就闭上眼睛,靠着我睡一会儿。”
知寒摇头,“不困的。”
“害怕吗?”即便有漫天星光,山里还是很阴森,夜风吹过,草木发出沙沙的响声,树影摇曳,像一只只狰狞的鬼手。
知寒摇头,却紧张的没有开口。
“那些都是影子啊……”穆九倾轻声细语地同知寒说话,安慰他紧张情绪的同时,也给他讲山里的秘密,如何在山里生存。
多亏她对附近的山有兴趣,天刚亮的时候,进山跑过好几次马,记住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