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老陈头儿连连点头，大步走过，摸了摸大黑的头，“我家大黑可听话了，也喜欢小孩，轻易不咬人。”
知寒抬头看向穆九倾，眼睛格外的亮。
穆九倾笑着点头，“去吧！听爷爷的话，不要乱来。”
“嗯。”知寒紧张地差点儿搓手手，他手在棉袍上蹭了蹭，轻轻走到老陈头儿身边，“爷爷。”
老陈头儿挠头笑，“不敢不敢，叫我老陈就行。”
“那怎么行？”穆九倾道，“我们就是寻常人家，您老不用如此。”
为了减少老陈头儿的紧张，穆九倾又问：“这一窝大狗生了几只小狗崽？”
“大黑这次生了七只。”老陈儿头长叹一声，“前段日子太冷了，有一只没挺住，我烧了埋山上去了，剩下这六只，有一只有些瘦弱。”
像是担心被误会一样，老陈头儿又慌忙道：“你们放心，老头我不会把瘦弱的卖给你们的。”
见老陈头儿摸大黑的脑袋，让知寒过去摸小狗，穆九倾也走了过去，“您别紧张，没关系的。”
她进院子的时候，就发现老陈头儿是一个人住，他儿子似乎并不住在这里，“这里，是您一个人住？”
“啊？啊！”老陈头儿粗粝的大手从大黑的头上移开，又去握住大黑的前爪，“不对，还有大黑陪我。”
穆九倾没有问他儿子的事儿，而是道：“我家是龙凤胎，所以想着买两只小狗，他们一人一只。孩子喜欢狗崽，您也看到了。”
“是。”老陈头儿为难地道，“狗崽要在大狗身边养一个月，才好活呢！”
“这个我也知道。”穆九倾瞅了眼被小狗崽迷得五迷三道的知寒一眼，道：“您这些日子，打算上山狩猎吗？”
老陈头儿道：“不去。这会儿山上的猎物不是揣崽的，就是瘦弱的，这季节若不是活不下去，不能上山啊！”
“那就好办了。”穆九倾笑着道，“您看您能不能带着大黑和小狗崽去我庄子里辛苦一个月，不让您白忙，我给月钱。”
老陈头儿有些意外，“不知您的庄子在……”
“就在围场那边的山脚下。”
那边庄子住的可不是寻常人家。
老陈头儿舔了舔干裂的嘴角，“管饭不？”
“管，一日三顿。”
“那成。”老陈头儿正愁没菜吃的，月钱问都没问，就同意跟着走，“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不急，您慢慢来。”穆九倾看了眼舍不得从狗窝离开的知寒，“您若去收拾东西，大黑这边会不会不高兴？”
“没事。”老陈头儿摆摆手，“我都带着娃娃来摸它了，它知道不能咬娃娃。”
见穆九倾没有再询问，他便进屋收拾东西去了，好似担心穆九倾会后悔一样。
知寒问：“娘，既然爷爷要带大黑一家去我们庄子，这些小狗崽，是不是也可以都留下？”
“我是没问题，不过你要问问爷爷。眼下，这些狗还都是爷爷的。”
知寒想了想，站起来拍去身上的稻草，跑到低矮的石屋外面问：“陈爷爷，你家的小狗崽都有去处没有？没有的话，能不能都给我家呀？”
老陈头儿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你家人愿意就成。”
知寒立刻转头看穆九倾。
见穆九倾笑，他忍不住高兴地捧起来，“太好了！”
穆九倾指着大黑一家子，“我们这算是一锅端了。”
“又不是吃，只是带回庄子，不算吧？”知寒觉得这不是好话，下意识反驳。
“怎么不算呢？”穆九倾逗他。
知寒不上当，“小狗要吃什么呀？这么多小狗，一直吃大黑的，大黑会不会很累？它好瘦呀！”
穆九倾就是没养过狗也知道猎狗不可能太肥，不然怎么跑得动哟！而且山中又是树枝又是草丛的，细长的身形才好跑动。
“狗都喜欢吃骨头，小狗崽啃不动骨头的话，可以用骨头熬汤。”
小孩子都能喝米汤、骨头汤呢，狗崽肯定也能。
她庄子上别说猪骨头了，便是牛骨头、狍子骨头、兔子骨头都有，不会缺狗子一口汤喝的。
老陈头儿竖着耳朵在屋子里偷听，顿时满意，他人老了却依然耳聪目明，若是贵人家里缺扫洒的，他也不是不行。
他本来也没什么东西收拾，不过是装上换洗的衣裳，还有家中仅有的铜板，所以收拾得很快。
没多一会儿，他就推门走出来，“大黑才生小狗两天，不能冷着，得用被子裹着，不知您这边有地方没有。”
“有的。”穆九倾过去帮忙，让老陈头抱着大黑，她用被子裹着小狗，“这次出门用的小马车，要劳您和车夫坐前面了。”
老陈头儿不在意地道：“坐不下的话，我走着过去也成的。”
穆九倾掀开马车的帘子，让老陈儿头把大黑抱上马车，“您不在，万一大黑不高兴了怎么办？您就放心，坐得下的。”
老陈头儿点点头，转身想帮知寒上车，看了看自己黑乎乎地手，向后退了一步。
知寒看出他的拘束，张开手臂道：“爷爷帮我一下。”
老陈头儿偷偷瞧了穆九倾一眼，见她没反对，便笑眯眯地抱知寒上马车，“娃儿别怕，爷爷就坐前面，大黑不会咬人的。”
“嗯，谢谢爷爷。”
为了不烫着小狗崽，知寒还把炭盆提到角落，又蹲过去，用自己的小身板挡住。
穆九倾：“……还挺细心。”
知寒不知道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反正他就专心致志地看着小狗崽闭着眼睛在大黑身边滚来滚去。
“妹妹回来看到小狗崽，一定会很高兴。”
“你可以先想想小狗崽的名字。”穆九倾摸了摸大黑的耳朵，这大狗脾气不错，希望小狗崽长大也如此，“真乖，回去让人拿大骨头给你吃。”
大黑甩了甩尾巴，“汪呜！”
“娘，小狗崽长大，也会像大黑这样威风吗？”
穆九倾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