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把舒年接了过去。
正要往手术室里跑的时候,忽然被傅宴深拉住胳膊。
宋书立刻扭过头。
声音急匆匆,“阿深?”
傅宴深浑身血淋淋的,犹如从乱葬场里出来的恶鬼。
他声音冷冰冰。
丝毫不带有任何温度的说,“救活她……们。”
宋书颔首。
傅宴深这才松开手。
很快。
宋书抱着舒年消失在了傅宴深的视线中。
傅宴深后退了两步。
宽阔的后背,虚弱的倚着墙壁。
他缓缓的抬起手,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鲜血斑驳,眼前的一切骤然变得模糊起来。
看不真切,看不清晰,确是漫天遍野的红。
红的要命,红的刺眼。
大地、山河都被鲜血覆盖。
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她朝他伸出手,她求他救她们……
傅宴深闭上眼睛。
喉结汹涌的上下滚动。
他顺着墙壁慢慢坐下来,一条腿屈膝,一条腿伸直……
一直等到霍五爷回来。
霍五爷看到傅宴深的模样,弯下腰去。
抬起手,重重的拍了拍傅宴深流血的伤口,“傅宴深,我记着你的承诺。”
他不是铁打的,疼的皱了皱眉,“狗东西,抓到活人没有?”
霍五爷挑眉,点头说道,“抓到了一个。”
傅宴深扶着墙壁站起来,“带我过去。”
霍五爷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目光打量着傅宴深孱弱的身体,“你确定?”
傅宴深已经扶着墙壁往前走,压抑的声音传到后面,“霍娘们。”
霍老五:“……”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野狗终究是野狗。
医院地下车库。
霍五爷带着傅宴深走进去。
傅宴深一步一步靠近那人。
将他头上套着的麻袋摘下来,一脚踹到他脑门上。
只听到一声闷哼。
那人便像条蛆似的在地上蠕动着,慢慢的蜷缩起来。
傅宴深蹲下来。
抓住他后脑勺的头发,用力的抬起,“说,谁派你来的?”
对方在剧烈的疼痛中面色狰狞。
眼睛聚焦了好久,才看清楚傅宴深的脸,“废话那么多,要上要剐,悉听尊便,不过傅三少,你这条命,惦记的人多着呢。”
傅宴深抓着他的后脑勺咚咚咚的往地上撞了三下。
那人的脑壳被撞碎,整个脑袋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缓缓塌下去。
霍五爷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忍不住摇了摇头。
啧啧啧。
野狗杀鸡,也无非如此了。
那人却始终嘴巴严的很,笑了笑,嘴里吐了口血,“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说的。”
傅宴深不怒反笑。
松开手。
那人像破布一样的瘫软到地上。
傅宴深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的走向霍五爷,“把人解决了。”
霍五爷不可思议,“你在命令我?”
使唤人使唤的这么理所应当?
傅宴深继续说道,“把他眼睛挖出来,双腿双脚剁下来,我自有用处。”
霍五爷:“……”
真把他当爹了?
听到对自己的处置,那人在地上蠕动着,努力的抬头瞪着傅宴深,声音嘶哑。
“傅宴深,你心狠手辣,你不得好死!”
“傅宴深,你这个怪物,我诅咒你断子绝孙。”
“傅宴深,我在黄泉路上等你,你的死期不远了。”
傅宴深缓缓的转身。
盯着那人看了半晌。
就在霍五爷以为下一秒中,傅宴深就会冲过去,一脚将那人的脑袋剁碎的时候。
傅宴深却微微一笑。
声音平缓,“让你失望了,老子有老婆也有孩子,断子绝孙的是你,不得好死的也是你。”
话音尚未落下,傅宴深潇洒离开。
留给了霍五爷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霍五爷眼睛里的戏谑逐渐消失。
他招了招手。
身边的人立刻跑过来,小声问道,“五爷,您有什么吩咐?”
霍五爷在他耳边小声道,“调动你身边所有的人力,去找傅宴深想找的那人,找到之后不可声张,暂时安置。”
手下立刻点头,“我明白了,五爷,我这就去办。”
霍五爷挥了挥手。
留了两个人让把车库的这个人解决了,霍五爷自己也上了回家的车。
车子行驶在路上,两旁的繁华尽收眼底。
霍五爷一只手按着太阳穴。
他需要傅家人的帮助,傅宴深是第一选择,却不是最优选择。
在他蛰伏的这么多年里,他研究过傅家,他知道傅宴深在傅家的地位,在一定意义上来讲,这是一个天下无双的合作对手。
可是他也清楚傅宴深的脾气,这就是一条亡命天涯的野狗,没有弱点,也没有软肋,会反扑,更会反咬。
然而——
现在看起来,好像也并不是没有软肋。
他心心念念来寻的人,自然是他的软肋。
只要他把这人握在手里,那就是给这条野狗套上了缰绳。
——
医院
宋书找到傅宴深之后,气的要命,“你不要命了?我不是让你等着医生给你缝合伤口,你又跑到哪去了?”
恰好在这时候。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跑了过来,不小心撞在傅宴深腿上。
发出小小的一声惊呼。
小奶音甜甜的说道,“对不起呀,是我没有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