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都来劝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们为什么不去劝其他人对我好点?”
“……”
“舒年,我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高高在上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我的所作所为的人,尤其是傅家人,他们不配!”
“二哥,我可以理解你,就像当年我从寺庙被接到了养母身边,她对我和舒月总是区别对待,在我不知道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的时候,我也很难过,我……”
“那根本不一样,舒年,因为你们家太穷了,穷到就算是你养母把所有的家产都留给你妹妹,你也无所谓,因为你这辈子总能挣到那么些家产,可傅家不一样,这富可敌国的财富,你知道是一个家族积攒了多少年的底蕴才达到的吗?”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是吗?”
“不是为了钱,不,应该说不只是为了钱,还为了命,你知道如果傅家转交到老大的手里,我和老三还有命吗?如果转交到老三的手里,他不会对付我吗?所以这和你那些浅薄的理解根本不同,平常人家不去争,都能过得安安稳稳,如果我不去争,我是会死的!”
低吼出最后一句话之后,傅雁城浑身的气力仿佛消失殆尽,他不想再和舒年多说一句话,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面色带了几分颓唐。
终究还是没人能理解他。
为什么?
为什么她连老三那样的人都能理解,却不能理解他?
傅雁城一只手撑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挥了挥,“你上楼去吧。”
舒年轻轻的叹了口气,半晌之后才抬着僵硬的脚步上楼了。
回到房间她把门紧紧反锁,还在门把手上挂了个杯子,之后才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床上,孕妇嗜睡,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却做梦梦到傅宴深受伤了。
“阿宴!”
心疼又难过的叫了出来,与此同时也被惊醒了。
睁开眼睛的刹那。
眼睛还没有适应明亮,在一片模糊之中,她看到了坐在自己床边的轮廓。
吓得小姑娘迅速坐起来,傅雁城坐在床边似笑非笑,“这里是我家,你以为把门反锁了,我就进不来了?舒年,你还真是单纯的可爱,我最爱的就是你的这份单纯。”
这话却让舒年觉得恶心,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的胃里用力地翻腾着,难过的要命。
梦里的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逡巡着,她脸色苍白。
傅雁城见状,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和老三还真是夫妻情深,做梦都能梦见他。”
舒年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我求你告诉我句实话,你把他带哪儿去了?”
傅雁城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是为了其他事情向我服软,我或许会很开心,年年,他不配让你在我面前服软,他现在在阎罗街,你知道什么是阎罗街吗?
就是一个可以堪比地狱的城区,那里不受任何国家的管制,也不受法律的约束,可以随意杀人,现在傅宴深就在那里,阎罗街的老板下放了英雄令,整个街区,谁能杀了他,谁就能成为阎罗界的二把手,就在昨天晚上,他被砍伤了,对了,阎罗街没有医生,所有的医疗资源全部被握在老板手里。”
舒年心疼到扭曲,脸色愈发苍白。
小巧精致的手,缓缓的松开了傅雁城的衣角,两只手用力的捏着床单,整洁的床单上被捏出了丝丝缕缕的褶子。
傅雁城抬起手想要触碰一下小姑娘,明显绷紧的下颌线,可还没有触碰到,舒年就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身子。
傅雁城手指僵硬在原地,他自嘲的笑,“我只是想让你放松,我心疼会受伤。”
舒年脑海中不停的思考,她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很聪明,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串联到一起。
“你也是用栩栩姐做诱饵,把阿宴引去的吗?”
“不是。”
瞬间。
脑海中擦起了一阵电光石火。
舒年错愕的抬起头,眸子中一片清明,“傅叔叔没死!”
不是疑问句。
而是带着语气感叹的肯定。
傅雁城惊讶的挑眉,“年年,或许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冰雪聪明。”
啪的一声。
又是一巴掌落在了傅雁城的脸上,傅雁城逐渐变得阴鸷,“年年,你别仗着我爱你,你就肆无忌惮,这是你打我第二次。”
舒年情绪濒临崩溃,“你简直是个畜生,傅雁城,那是生你养你的父亲!就算你认为他没有给你亲情,可是他没打过你,没骂过你,也没有丢弃过你,他把你养大,给你全世界最好的精英教育,你是怎么敢……”
傅雁城高高的抬起手,目光凝视在舒年的脸上,要挥下去的瞬间,终究是放弃了,“我不想对你动手,所以你乖乖的,我和傅家的恩怨,不想再从你嘴里得出任何一句批判,舒年,想要老宅里都好好的,你就得乖乖的。”
他愤怒的转身离去。
舒年强忍住自己心里的厌恶,一点一点的复盘着所有的事。
从哪里开始呢?
好像应该从霍厉行给傅宴深发了一封邮件开始。
然后向前推。
是傅宴深拜托霍厉行帮他找姐姐。
然后他们一行人在京海相遇,临走的那天,傅宴深明明已经上飞机了,忽然又疯一般的跑向霍厉行,之后就一路失魂落魄。
这件事情到底和眼下有没有关联?
舒年想的脑仁都疼了。
对了。
贴纸!
霍厉行的手上,曾经出现过小孩玩的贴纸。
而从傅雁城那里看到的栩栩姐眼神呆滞单纯,像个孩子。
就在前不久。
霍家动荡,霍厉行胜出,之后傅家就开始接连出事,傅雁城很明显的手里有了把柄。
难道是……
霍厉行早就找到了栩栩姐,他从来没有对傅宴深说实话!
而在背后帮助傅雁城的人,也帮助了霍厉行,重点可能是,帮助霍厉行需要他付出的代价就是把栩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