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上。
为了防止飞行中温栩栩会醒过来哭闹,傅宴深吩咐江南,“给她打一针镇定剂,最好让她直接睡到落地。”
江南照做了。
打完镇定剂以后,江南抬起头,正好看到傅宴深背对着他坐,身姿笔挺,宛如青松,一身干净的白衣西裤穿着,却自带了一股疏离和淡漠,嘴角向下,眼神低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落地之后,天已经快亮了。
傅宴深带着温栩栩回了老宅。
早已经起来的舒年急忙迎上来,“找到了,找到就好。”
江南抱着温栩栩回了楼上。
舒年则是靠近傅宴深,贴在傅宴深的胸口,嗅了嗅鼻子,确定是一股自己没有闻错的血腥味道之后,脸色忽然一凝,“你受伤了?”
傅宴深摇了摇头,用力的抱紧了舒年,“不是我的血,是霍厉行的血。”
舒年一愣。
然后小声问道,“栩栩姐真的去找他了?”
傅宴深这才露出了一身的疲惫,额头抵在舒年的肩膀上,这一瞬间仿佛才回了可以让自己卸下防备的家,“是,她果然是个傻子。”
舒年心疼的拍了拍傅宴深的后背,“把人找到就好,栩栩姐早晚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只是因为她现在生病了,你看看哪一个小孩子能从小就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别着急,我们慢慢来。”
傅宴深没说话。
舒年心里越发心疼,温声软语的说道,“我陪你上楼再休息一会儿,你一晚上没睡了,不能直接去公司,我陪你再睡一会儿。”
傅宴深勾了勾唇角,“傅祁安一会儿就该醒了。”
此时此刻,舒年心里最记挂的当然是面前的人,“祁祁有保姆陪着,他又不喝母乳了,没关系,我带你上楼。”
终于和儿子争宠胜利一次的傅宴深嘴角露出一抹灰心的笑,“还是老婆好。”
早上九点钟。
傅宴深神清气爽的醒来,温栩栩也已经醒了。
眼泪汪汪的坐在沙发上,沈相思和乔安陪在两边,可是不管谁和她说话,她都不理人家。
傅宴深愤怒的说道,“谁都不许理她。”
温栩栩缓缓的抬起头,目光沉默的看着傅宴深,指着他说道,“坏人,你杀了阿行,我恨你,我恨你!”
傅宴深嗤笑一声,“对,我把他杀了,今天晚上就送火葬场,明天就直接下葬埋土里,你要是想见他,就等下辈子吧,对了,下辈子估计你早就不认识他了。”
原本还只是默默的抹着眼泪的温栩栩,此时此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的傅宴深心烦意乱,傅宴深低声呵斥,“再哭,我就再把你打晕。”
声音瞬间消失不见。
吞下去的哭声在喉咙里形成了一个饱嗝,没有打上来,喉咙疼的要命。
眼看着舒年也下了楼。
温栩栩赶紧走过去抱住舒年,“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让他放我出去,我不想在你们家了,我想回家,阿行那里才是我家,我求求你了……”
舒年心疼的摸了摸温栩栩的头发,声音更加绵软,“姐姐,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阿行他做了坏事,你要让他受到惩罚才对。”
温栩栩一边哭一边用力的摇头,“可是我想原谅他,我已经原谅他了,我不喜欢这里,我不喜欢你们……”
此话一出。
舒年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傅宴深,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傅宴深脸上阴郁的快要滴水的神色。
虽然都知道温栩栩的神志只停留在五岁小孩的阶段,但是不管谁,听到了这番话,都会觉得心里被拧了一把。
尤其是傅宴深。
从他懂事开始,就心心念念的寻找姐姐。
“阿……”
话还没说完。
傅宴深猝不及防的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温栩栩拉着舒年的手,“我求求你,阿行受伤了,我不去,他会死的……”
舒年带着温栩栩回到沙发上坐下,耐心的问道,“栩栩姐,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阿行?他都做过什么?”
温栩栩迫不及待的开口,因为太着急了,反而有些磕磕绊绊,“他给我梳头发给我买娃娃,晚上讲故事哄我睡觉,他陪我玩贴纸指甲油,他还会给我剪指甲,剪头发,也会给我洗脚,他会做好多好多事,我很开心,天天都很开心的,我现在不开心,每天都不开心,和小猫小狗玩也不开心。”
舒年和沈相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绝望。
温栩栩好像……拉不回来了……
——
医院
宋书正在打电话,“妈,周末的时候我带一个朋友回去。”
宋妈妈小心翼翼的问道,“是男的吗?”
宋书大声反驳,“是女的女的女的!而且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就是一个普通朋友。”
宋妈妈喜笑颜开的说道,“我知道了,那是周六回来还是周日回来?”
宋书:“周六晚上吧。”
宋妈妈哎了一声,“好,周六晚上我亲自下厨,你可别放我鸽子。”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
宋书吓了一跳,看到迎面走来的面色阴郁的男人,搓了搓手,迅速对着手机里面说,“妈,我现在要工作了,就不跟你说了,挂了。”
挂断电话,宋书赶紧走上前去,“又怎么了?姐姐找到了吗?”
傅宴深看了宋书一眼。
去会客厅坐下来,两条大长腿随意伸展开,整个人显得落拓不羁,“你们医院心理科室有没有能洗去人的记忆的专家?”
宋书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傅宴深并没有隐瞒宋书,唇瓣微微翕动,锋利冰冷的唇瓣吐出的话更是冰冷不堪,“洗掉温栩栩关于霍厉行的所有记忆。”
宋书觉得傅宴深一定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而且我们没有资格洗去别人的记忆!”
傅宴深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