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的敲了敲棋盘,开口对略有些失神的袁卯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
袁卯微微一怔,旋即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言不由衷的应付道,在拿起一枚棋子落下后,似乎是不经意的开口笑道:
“只是感觉您好像要走了。”
“是么...”
一枚黑色的战车被碾的粉碎,陆渊将自己的手指从白色的皇后上挪开,微微感慨了一句后,对袁卯这番粗糙的试探给予了一个准确的回答:
“走肯定是要走的。”
“潜水难出真龙。”
“但就算是要走,也不会现在就走。”
“一统天下,还未完成。”
“一些隐秘,还未发掘。”
“一些交代,还没落实。”
“那位三少爷,我还没见过。”
“圈外的风景,我也没看过。”
“所以,即便是真有能力走,我也得先把以上这些事干完了再走,留下一个烂摊子并非是我的风格,但烂摊子这种东西谁也不能保证杜绝掉...”
“只能说...”
“尽最大能力,做到最好吧!”
望着酒楼下面不再空旷的街道,陆渊的目光深邃且幽深,没有继续和袁卯谈论这个不怎么愉快的话题,只是平静的放下手中的棋子,自言自语道:
“用不了多久,西域就会平稳了。”
......
陆渊估计的无误。
从一进城开始,大量的妖怪就发现了城内的不对劲,虽说城门依旧没有关闭,但空旷的街道怎么也不应该处于这座城中,更不应该出现三三两两的人类光明正大的走在街头巷尾。
虽然数量不多...
但确实很不合理。
而在这座城池中,西域的妖怪显然才是强势的一方,有兴趣去找故友了解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妖怪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妖怪都是选择当街抓来一个人类,直接拷问一番。
抓,自然是抓来了。
面对一群毫无修为在身、刚刚被从各处的地牢里以及各处府邸里解救出来的手无寸铁的人类,这些已经化形的妖怪若是连抓都抓不到,那也就别混了,大好头颅直接给一气道盟送去得了,说不定还能帮一些小道士积累一下功绩。
可惜...
随之而来的,则是一柄柄样式各异的法宝带着五彩十色的光芒,朝着所有敢出手的妖怪毫不留情的落下。
一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将鲜血喷洒的声音遮盖了下去,也让所有还没出手的妖怪瞬间炸毛,纷纷目露凶光,朝周围神经质的大吼道:
“滚出来!”
“偷袭算什么能耐!”
“人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子怎么知道?”
“现在该怎么办?”
“老子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闭嘴!”
几乎是在一瞬间,刚刚减弱下去的哀嚎声就被更大的惊慌与喧哗遮盖了下去,一道道微弱的威压瞬间爆发出来,以一种粗糙的组合方式覆盖了城内的各个地方。
而在这批不明所以的妖怪纷纷爆发出威压的同时,一道道黑影已经顺着阴影朝着附近的各个城门奔去,有些黑影甚至都来不及顾忌是否暴露,直接使出最大的力气朝着城外冲去。
更有甚者,还动用了禁术,在一串鲜血横洒长空之余,看都没看那些爆发出威压的铁憨憨一眼。
开什么玩笑!
看?
看个屁啊!
一位人族的妖皇在这里,想看那就是想死!
能否跑出去都不一定...
看?
看自己的死相吗?
单单看这空旷的街道,就知道城内的妖怪究竟死了多少,尤其是再配合上从故友那里打听到的各种消息,这些聪明的妖怪显然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座城里久留。
留下来干啥?
等死吗?
跑,确实不一定能成功跑路。
一位妖皇的实力绝对是无法估量的,最起码他们这些小妖肯定是无法估量的,但坐着等死显然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还不如躲着点试着跑为好。
最起码有活命的几率。
而当这些聪明的妖怪大量出现后,即便是彼此间并未经过沟通,也心知肚明的选择了完全相反的方向跑路。
多一个同道者,就减少了一半的死亡几率,多两个同道者,就减少了三分之二的死亡几率。
总而言之,跑路的同道者越多,自身的死亡几率越小,死道友不死贫道虽然不怎么好听,但在这个紧要关头,能成功跑路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还惦记着名声小心当场死翘翘。
至于说...
为什么不提醒一下某些铁憨憨...
主要还是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一个吸引火力的盾牌属实困难,就算是有极个别聪明的妖怪有这个心思,在生死面前也会毫无疑问的选择默不作声。
因此,在众多铁憨憨还没有明白过来的目光中,一众黑影瞬间出了城,而后头也不回的化作一片黑点,消失在此起彼伏的沙丘后。
看样子...
就像是城里有一位妖皇似的...
看见这个场景,每一个惊愕的铁憨憨都下意识找了一句可以形容的话语,其中大多数都是拿妖皇来比喻。
毕竟,在这个天灾可以被强者制造和抵消的世界中,天灾并不可怕,可怕的其实是强者。
而最强者,显然就是妖皇。
因此,拿妖皇来比喻无可厚非。
但问题是...
鬼能猜到比喻成真了啊!
“奉我人族妖皇之命,对此城内所有的外来妖怪进行警告与通知,所有在我人族通缉令上且自认为无错的妖怪,立刻前往不远处的皇宫接受检验。”
“余下的同在通缉令上的妖怪,见一个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