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忧虑都写在脸上了,就仿佛他是什么怪物一样。
顾时野有些不爽。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一点礼仪都不懂的人吗?”
“不是。”桑朵朵特别识时务,就着他的毛顺,“你特别好,只是我担心我爸妈会说出什么过火的话,所以请你多担待。”
她姿态放软,顾时野不知怎的来了兴致,好整以暇的问:
“你平时就是这样让人办事的?”
桑朵朵:…….
这男人,说喜怒无常都算是夸他。
她顿了顿,道:“求你。”
极其生硬的两个字,要多勉强就有多勉强。
顾时野怎么会满意。
那双漆黑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她,不动也不说话,仿佛在说:“就这?”。
桑朵朵深深吸了口气,因为憋屈,眼尾都泛上了抹浅淡的红,泪痣愈发鲜明,犹显楚楚可怜。
“求求你,你最厉害,最宽宏大量,最得饶人处且饶人,最宰相肚里能撑船,最和睦最友善。”
桑朵朵快把这辈子的谎话都说完了。
但顾时野还不满意。
他笑意盈盈,削薄唇瓣微微上扬,愉悦都写到了脸上,却还是不肯放过她,“你一个语文老师,就这么点储备知识?”
桑朵朵:…….
如果可以,她真想给这个欠扁的男人两拳。
她用一双澄澈的眸子注视他,道:“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见好就收?”
“我只知道准备工作做的不到位,这事就很难办。”顾时野道,灼灼黑眸写满了看好戏的意味。
桑朵朵盯着得意洋洋的男人,“你别后悔。”
回应她的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字。
“呵。”
这年头,还没人能让他后悔。
桑朵朵注定要做那个第一人。
她往后退了一步,提高音量喊道:
“辰辰,妈妈周末不能带你回姥姥姥爷家了,你爹地不同意。”
在客厅玩的辰辰立马竖起了耳朵,“顾时野你是不是疯了?”
他拖着拖把乒乒乓乓的冲了过来。
顾时野:!!!
他立马怒目瞪向桑朵朵。
“你玩阴的?”
桑朵朵笑容灿烂如花,泪痣熠熠生辉,要多明媚就有多明媚。
“这是老师给你上的第一课,叫自食恶果。”
顾时野:……..
他想找她算账,但辰辰已经跑到了他面前。
拖把在他身后,眉毛竖着,两个眼睛瞪得像是铜铃,气势汹汹的,感觉要活活弄死他这个亲爹。
“你为什么不去姥姥姥爷家?你是不是没把妈咪当成是一家人?”
顾时野:……
“我……”
辰辰不听解释,直接打断:“你知不知道姥姥姥爷是你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比爷爷奶奶的地位都要高!你读那么多书,考那么高的学历有什么用?连长辈都不尊重了!你这样的,是要被老顾家逐出祖谱的你知不知道!?”
这是顾老爷子经常教训顾时野的话,现在又被辰辰说了出来。
这两人一老一小,有一个算一个,他全都得罪不起。
无奈,他只能妥协,好声好气哄着自己的小祖宗。
还不忘抽空扫了桑朵朵一眼。
桑朵朵冲他眨了眨眼,要多灵动就有多灵动。
顾时野气得要死。
不行,他绝对不能就这么被拿捏。
顾时野脑子里不断谋划着斩断桑朵朵和辰辰羁绊的路子,但辰辰丝毫不给他机会。
他就跟桑朵朵的跟屁虫一样,走哪跟哪。
还听不得别人说桑朵朵一点坏话。
这一点在桑朵朵带着他们几个回到桑家就表现的格外突出。
周六桑朵朵起了个大早,买了不少东西,烟酒茶叶和送给章来弟的礼物,大大小小很多包。
望着摆满了后备箱的东西,桑朵朵有些尴尬。
“这些都是用你的钱买的,等我发了工资就还给你。”
“不用还。”顾时野道,他连儿子都被拐走了,还差这点钱。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买的。”
“要是还吧。”桑朵朵道。
算清楚点好,相互不拖欠。
“随你。”顾时野并不在意。
桑朵朵意识到他情绪不佳,猜测他可能是被“逼”着去不太高兴。
若是平时桑朵朵肯定不会管他,但今天不一样。
于是在顾时野准备去主驾驶的时候,桑朵朵拉住了他的衣角。
顾时野脚步停住,视线落在那白皙的手指上,脑海中浮现果果和他说话时的场景。
暗道这两人不亏是母女,都喜欢拉人衣角,像是勾着一小块心脏似得,让人不由心软。
“我知道你不想去,但今天对我很重要,家里也许还有别的亲戚,麻烦你帮帮忙,多笑一笑,别摆臭脸行不行?”
顾时野真不觉得自己在摆臭脸,他平时就没有太多的表情。
作为公司总裁,他的一言一行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总不能天天龇着大牙傻乐。得严肃起来,不苟言笑才行。
“我知道了。”顾时野说。
知道是知道了,他还是那副板着脸的样子,穿着白衬衫黑外套,再加上一张臭脸,活像是黑白无双的结合体,桑朵朵无力感爆棚。
算了。
大不了就和他们说他脸部有疾病,不会笑好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桑朵朵上了车,虽然她之前就和辰辰打了预防针,但这并不妨碍小家伙的兴奋,一路上都开心的不得了。
这让桑朵朵忧虑更重,因为辰辰的激动情绪注定得不到回应。
到桑家的时候正好十点。
章来弟来开的门。
“终于回来了,快快快,快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