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表现的实在太过冷静镇定，完全不像是个五岁孩子该有的样子。
顾时野不自觉蹙起了眉梢，担心她走上歪路。
“找人打人、教唆、恐吓、撒谎，你知道你做这些事的性质吗？”他放沉了声音，带上些许威压。
“我知道。”果果说，眼底清澈透亮，对一切后果全都知晓，“不管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接受，只要能保护我妈妈，我怎么样都可以。”
她看向桑朵朵离开的方向，稚嫩的脸上满是坚决。
“我就是我妈妈的刀，谁敢伤害她我就刺谁，哪怕最后我会被人折断也无所谓。”
妈妈总是心软，总是被剥削，她没有办法割舍的东西，她来，她无法报复回去，她做！
她不在意后果，也无所谓结局。
在这个世界上，妈妈是她唯一在乎的人，她会为她付出一切。
顾时野眉头越皱越紧，“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事情告诉你妈妈吗？”
果果看向他，道：“你要是想说，在医院，在车上，你随时都可以说，而不是在这警告我。”
不等男人再次开口，果果完全知道他想说的话。
“我知道，你是害怕我走上歪路，你放心，我不会的。”果果很认真的说：“我的想法很简单，就只想要妈妈好好的就好。”
那些人只要不再欺负妈妈，她根本不会去管他们死活。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顾时野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没再把朵朵当成是个孩子，而是平等的，作为对手般的交流。
“你不用相信。”果果说，眼底涌上一抹冷色，小嘴一张一合。
“因为现在不只是你在警告我。”
与她对视的顾时野微怔，瞬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她针对的不只是桑家人，而是所有会或者企图伤害桑朵朵的人。
顾老爷子看着这一幕，内心忍不住的乐呵，真是没想到啊，他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自家孙子被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威胁。
然而他还没高兴多久，就发现果果黑白分明的眼睛落在了自己身上。
顾老太爷：……
哈？
他也是被警告的对象？
顾老爷子笑不出来了。
果果的眼神又落到辰辰身上，后者一个激灵，立马表示。
“我绝对不会欺负妈咪的！我用我的生命保证！”
顾时野：……
顾老太爷：……
呵。
好家伙。
这一屋子老老大大小小，全叫一个小姑娘整的服服贴贴！
等到果果收了视线，甜甜的叫了声妈妈，要不要吃芒果跑开的时候，顾老太爷才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
“时野，你觉不觉得这小丫头和你小时候很像？”
顾时野俊脸幽冷，严肃的骇人，对这话不可置否，“哪里像？”
“你忘了吗？”顾老太爷道：“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和你奶奶对抗的，比这小丫头片子还要厉害呢！”
“一大群人围着你，你半点都不带害怕，恶狠狠，跟小狼崽子似的，随时都会咬别人一口，表情和果果刚才没什么两样。”
是吗？
顾时野陷入深思，紧锁的眉头却还是没能打开。
他始终担心果果以后会藐视法律，为所欲为。
“这孩子，得看好才行。”
顾老太爷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看这小丫头很有意思，有想法，有手段，长大说不定会比你还厉害。”
顾老爷子没有想到，他一语成谶。
多年后的果果行事雷厉风行，成为了纵横商界的冷面霸王花，名头比顾时野还要响亮。
不过这都是后话罢了。
……
夜幕降临。
桑朵朵一如往常那般坐在客厅里处理工作。
没过多久，顾时野照例晃了出来，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用手机看文件，不时瞥向桑朵朵。
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坐在了桑朵朵对面。
“你忙好了吗？我们能聊一聊吗？”
“聊什么？”桑朵朵问，眼睛没离开过屏幕。
原以为顾时野又要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谁知道他却道：“聊聊果果。”
桑朵朵当即停下动作，“果果怎么了？”
顾时野想了很多，还是没法放松下来，他很喜欢果果，希望她能和普通小孩一样，阳光灿烂的长大。
“你觉不觉得果果……和别的小孩不太一样？”他说的很隐晦。
桑朵朵没太明白，“哪里不一样？”
“就是……”顾时野顿了顿，“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很强，不管对什么事都能迅速想出解决方案，完美脱身。”
“你的意思是……果果会撒谎，会犯错？还会脱罪？”桑朵朵说的很直白。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时野道：“我只是觉得，果果少了些单纯和天真。”过早的认识了这个社会的残忍。
桑朵朵有些不开心，她听明白了顾时野话里的深意。
“不管果果性格如何，她都是个好孩子，她做事情有她自己的分寸，我说了相信她，就绝对不会再怀疑！”
她态度很坚决，倒让顾时野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堪堪闭嘴。
罢了。
果果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总归犯不了什么大错，他多费些心思看着，以后多多教导就好。
顾时野自己都没察觉，在他心里，果果的地位已经和辰辰差不多。
“好。”顾时野道，话语里有些许顺从的意味，“我知道了。”
他改口改的太快，倒让桑朵朵有些措不及防，毕竟以前他们每次争论都要吵上好几个来回才行。
顾时野没留意桑朵朵注视，而是转身从厨房拿出了些烤好的小面包。
“我看你晚上都没怎么吃饭，这是我让李婶特意烤的，还有牛奶，你趁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