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兴光见到眼镜男反应那么快,也是嗤笑一声。
“行了,不用拍我马屁。”
“这点破事儿,是个人也能想得明白。”
说着,他作势要从沙发上站起来,显得稍微有些吃力。
一旁的眼镜男见状,急忙上前搀扶。
田兴光这才顺利站起来,拄着一根手杖溜溜达达向着外面花园里散步过去,眼里满是老谋深算的意味。
“李铁军这人,就是个莽夫。”
“他是想要讲义气给自己那女儿养父母家的兄弟一点好处,可也没想到人家对他恨之入骨,一分一毫都不可能拿他的。”
“江湖人总用江湖气来考量别人。”
“但是不知道,那不是谁都要给他这个面子的,更何况一无所有,跟他有杀父杀母大仇的俩小孩。”
“李铁军手里就算真握着省里那些人的把柄,也不可能交给这样的愣头青。”
“他还得靠着这些把柄在里面风生水起,继续过他的好日子呢。”
眼镜男跟在一旁,也是连连点头。
“老板说得对。”
“所以那个徐夏阳根本就是毫无用处,也不可能知道什么有用的把柄,咱们也不需要在他身上多费什么心思。”
“但现在那小黄毛和李铁军的亲女儿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
“等他俩下周一去探监 ,认了李铁军,那其他人就算知道了,那也比咱们晚了好几步,人已经被咱们监视起来了。”
“吃咱们用咱们的,去探监的车都是咱们的。”
“那李铁军亲女儿这张虎皮,还不是咱们随便怎么扯?”
“只要人在咱们手里,老板,咱们的生意重回省里,那可就有了敲门砖了。”
“一直以来和你弟弟不对付的那几个人,可是说不准和李铁军有什么把柄落下了!”
“再也没人有理由,敢拦着咱们回去省里了!”
田兴光笑着不置可否,缓缓走到院子里鲤鱼池旁边,挥洒饵料。
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
“对了,薛凯那边估计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那小黄毛现在可还 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做着美梦要干大工程了,可是给薛凯提供了去省里出头的机会啊。”
“市里斗了个旗鼓相当,没想到还要跟那家伙一起去省里。”
“我倒是好奇,这个比当年李铁军还多点脑子的混混,能走到哪一步?”
“毫无底蕴和人脉的草莽,也跟和我们兄弟这样靠着父辈福荫走下来的比?”
“那可还真成笑话了。”
眼镜男闻言,立刻心思游动,小心的试探开口。
“那老板,咱们要不要去戳破薛凯给那小黄毛准备的陷阱?”
“要是李铁军真认了亲生女儿和小黄毛这个女婿,那到时候不就是平白让小黄毛帮薛凯打开人脉,拓宽道路?”
“只要咱们点破他,那……”
没等眼镜男说完话,田兴光立刻露出一副失望的神色,直接摆了摆手。
“你觉得你比那小黄毛聪明很多?”
“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蠢。”
此言一出,眼镜男瞬间脸色煞白,只能把脑袋深深低下,半点不敢反驳。
田兴光轻哼一声,拄着手杖转身往回走。
“那小黄毛恨我可多过恨他那个的老大薛凯。”
“赌债在小黄毛眼里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少了个腰子却是实实在在从他身上切了块肉,他巴不得每天咒我死呢。”
“现在你去戳破薛凯给他设的圈套,你有证据吗?”
“你能掰开了揉碎了,明明白白告诉小黄毛,他那个老大薛凯在一门心思想要致他于死地,让他万劫不复吗?”
“到时候,只怕是你说什么都成了挑拨离间,反而适得其反。”
说着,田兴光也是无所谓的叹了口气。
“算了,那小黄毛以后死不死,谁在乎?”
“你在乎吗?”
“大家都是想要利用一下而已。”
“薛凯那种角色,一无背景,二无人脉,就算去了省城,他能掀起什么浪花?”
“靠着吃李铁军剩饭,他两三年就发展到这一地步,你觉得他还能老老实实去省城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爬,等到了我这个岁数才成就事业吗?”
田兴光双手撑着手杖站在门口,抬眼向外面 看去。
“这吃惯了快餐的,你让他细嚼慢咽品国宴?”
“那不是享受,是让他活受罪。”
“这事儿不用插手,就让薛凯扯着这张虎皮混到省里去吧,等他回头真正踢到铁板,那他能找谁?”
“我弟弟兴汉手底下,还正好就缺薛凯这么一个人。”
“他要是不能靠本事自己混到省里去,就算被我弟弟硬带过去也成不了气候。”
“他有他的办法利用小黄毛吹起来的这张皮,咱们有咱们的办法来办事儿。”
“阳关道,独木桥,殊途同归,互不干扰。”
说完,田兴光转身走进了室内,直接挥手示意眼镜男不用跟进来了。
眼镜男见状,只能老老实实站在门口。
心里却是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看着田兴光那撑着手杖进房间的背影,目光里多了几分隐晦,暗暗咬牙。
一时间。
对于刘子良的身份,反倒是一群外人都要比他自己更加重视了。
谁都想要从李铁军手里得到第一手的关键信息,可真正关键的人,却是没有一个敢于进去探监李铁军的。
毕竟,那可是个谁碰谁炸的定时炸弹。
另一边,县里。
高三教学楼,英语课。
朗朗读书声。
所有人都在心无旁骛的背单词句子,唯独陈海仍旧我行我素的趴着睡觉玩手机。
英语老师许娜也不过只是看了他两眼,也彻底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