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坟,一年一次。
实际上,也是对活着的人的一种折磨,相当于每年直面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
但这份痛苦,也会随着时间,逐年递减。
从越来越少来上坟的人流量就能看得出来。
时隔三年之后。
这还是抓到了矿老板李铁军,每家每户分到50万赔偿款的结果。
已经有很多人,不记得来上坟了。
徐夏阳和陈海,再度回归了平淡的上学时间。
照旧。
两个人仍旧是两个极端。
一个是真心向学,被各科老师捧成的心头好的好学生,用工刻苦,成绩一路直上,从不懈怠。
另一个,则是校长来了都没办法,除了睡觉就是玩手机。
对于考大学这事儿,陈海是彻底放弃了。
即便现在有钱了,手里也有小几万块了,可仍旧无法改变他摆烂的心思。
好在是他也不打扰其他同学。
各科老师上课的时候,也就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教育他还要浪费时间,却也起不到效果。
平淡的日子里一天天渡过。
某些角落,也总有既定的事情在发生。
几天后。
县公安局门口。
徐秋颖手里抱着一件军大衣,翘首以盼。
旁边,司机靠在宝马车上点燃一根烟,不耐烦的皱眉向门里面看去。
不多时。
里面传来一阵铁门打开的声音。
胡子拉碴的刘子良皱着眉头,抬手遮掩那有些强烈的太阳光,被警察送了出来。
刚想回头跟警察笑着打声招呼。
砰!
铁门已然再度重重关上。
这里的警察,压根没人想要和他一个黄毛小混混有什么关系。
刘子良不屑的嗤笑一声,晃晃悠悠的向大门口走来。
刚出门。
看到有人在等自己,立刻开心的招手。
“哎,媳妇儿!”
话音刚落。
徐秋颖就立刻哭着扑了上去,一把将他抱住。
“你怎么才出来啊!”
“这些天,吓死我了!”
“你要是真进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啊!”
“呜呜呜……”
刘子良感受着扑到怀里,哭的一颤一颤的徐秋颖,心里也是一阵温暖。
随即笑着宽慰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哎呀,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以后还乱跑了不?”
“咱们回去好好过日子,等老公赚钱发大财,不挺好的吗。”
“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这不都放出来了?”
徐秋颖见到人出来,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缓缓把人松开,却仍旧是红着眼眶,撅起嘴,将手里一直拎着的军大衣递了过去。
“我就是回来给爸妈上坟,谁让你搞得兴师动众的了。”
“呐,穿上吧。”
“这几天降温,怕你冷,赶紧上车,怎么回市里吧。”
“以后,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刘子良嘿嘿一笑,反倒是俏皮的很。
似乎这七天拘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污点,反而是功勋章一样,值得炫耀。
随手披上军大衣,还真的觉察到外面天气的几分凉意。
随即伸手搂住徐秋颖,一同向车边走去。
“走走走,回市里。”
“谁稀罕回来县里这破地方啊,以后也不用给你那养父母上坟了。”
“咱有亲爹,亲岳父,在 监狱里呢。”
“把那个亲爹照顾好了,比什么都强!”
说话间,俩人已经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压根也没把司机当外人,反而是习惯了他的存在。
司机见到俩人那腻歪的样子,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
经此一事,虽然老板给他涨工资了,一个月一万,就算放到省城那都是独一份的高工资,妥妥的发财了。
可是要让他成为刘子良的专职司机。
这就太恶心了!
简直是赚着吃屎的钱,让人恶心想吐,却又舍不下这一个月一万块的高工资。
无奈,只能视而不见,老老实实开车了。
车子上路,直奔市里。
刘子良这会儿也和徐秋颖腻歪好了,俩人舒舒服服的靠在后座上闲聊。
他倒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哎,对了,这事儿是凯哥运作的吧?”
“我在里面睡了七天,啥也没干,好吃好喝 的,这突然就告诉我潘子认罪了,给我放了。”
“凯哥够麻利的啊。”
此言一出,徐秋颖还没开口,前边司机倒是不乐意。
“什么狗屁凯哥啊?”
“薛凯那人,从头到尾没见到,都是我老板给你摆平的!”
“里里外外可是掏出来六十万,换来了苦主的谅解书,还让那高潘心甘情愿的认罪。”
“要不你小子能这么舒坦,出来的这么快?”
刘子良乍一听到竟然是田兴光那个老王八蛋花了这么多钱救自己出来,一时间也是满心诧异。
毫不保留心中疑惑,满是询问的目光看向徐秋颖。
“啊?是这样吗媳妇儿?”
“姓田的老王八蛋舍得花那么多钱捞我?”
徐秋颖靠在他肩膀上,点了点头。
“确实是田老板一直帮忙找关系跑前跑后的调度。”
“但是,你那个大哥,就是你说带你做工程的郭旭,他也回来市里了,拿了十万块钱给长海哥他们。”
“听郭旭的意思,好像薛凯也出手了。”
说到这里,徐秋颖脸上露出几分犹豫。
“而且,说实话